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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帮手里攥着不少把柄,翟荣不信江宁这帮官员真敢与他撕破面皮。
“你……”郝文通气得不知该说什么为好,被人攥着把柄,只能任人拿捏。
“蠢货。”
雅厢里,宋长文脸色更加难看,拳头攥得紧紧地,恨不得将翟荣生吞活剥了。
薛才神色反而有些轻松,重新咀嚼那日与阿四的对话,觉得颇有道理——淮帮,不会长久了。
倏地,薛才得脸色也阴沉了下来,田从文和秦螣之死,没准真是翟荣这个疯批所为。
翟荣,枉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陷害我爹,坏我爹名声,此事我薛才记下了。
石让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二人,暗笑道:父帅果然没说错,真是一出好戏。
他的目光投向阿四,眼神里充满了兴趣,“他,还有何手段?”
江淮两地百姓深受盐市崩坏之苦,对淮帮和官府恨之入骨。富商权贵,士族子弟感触不深,所以即便翟荣言语狂悖,却还能保持风度,但是寻常百姓却是没什么好脾气,异口同声的骂了一句:“狗日的翟荣!”
凌谣替阿四捏着一把汗,眼神里尽是担忧之色。阿四争强好胜,万一淮帮枭众欺负阿四,准要闹出人命。
她急得迈出一步,正要开口劝阻,就见阿四冲她摇头,她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用眼神询问阿四到底要干什么。
“拼爹,我怕胜之不武。”
阿四笑了笑,又道:“听闻翟公子曾在秦家的长胜赌坊点过天灯,不巧在下也点过。你有没有兴趣与我赌上一局,倘若你赢了,莫说磕三个响头,就算是一百个,咱也照磕不误。怎么样,翟公子,你敢吗?”
淮东子弟闻言,嘘声一片。
“胜之不武?你以为你爹是当朝一品大员啊,不摇碧莲!”
“不摇碧莲!”
“竖子狂妄!”
“一个乡野刁民,跟翟公子比拼家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跟翟公子赌钱,这小子恐怕还不知道,翟公子早年得到川西摘星手陈遂的调教,赌术颇为精湛。与翟公子赌钱,那不是瞎子茅厕打灯笼,找死嚒!”
“……”
论诗词歌赋,翟荣自问不在行,但说到吃喝嫖赌,整个江淮还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赌术这门行当,不但要有过人的目力耳力,以及平稳的心态,还要会技术巧劲,往往大多数赌徒连心态这一关都过不了,更别谈奇技淫巧。
赌,淮帮帮众主要娱乐之一。
翟荣从小生长在这种环境里,耳濡目染,又有川西摘星手教授赌术,十岁赢遍淮帮上下,十五岁在江淮打出名头后觉得无甚趣味,便不再沾赌。
他原本打算先将阿四两条腿打断,出一口恶气,阿四主动提出赌一局,反倒替他省去不少麻烦。
“你真要跟本公子赌?”翟荣看着阿四,如同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
“你要自取其辱,本公子自然奉陪到底。”
翟荣满是不屑地笑了笑,收起折扇,“未免他人说我欺负你,掷骰子比大小,胜负天定。你输了,本公子也不要求你磕一百个响头了,你只要当着大家的面,对我淮东子弟说一句,江东不如淮东便可如何?”
宾客们闻言哗声一片,淮东子弟出言激将,“那小子,你要没胆子就别强出头。”
江东子弟见阿四势在必行,一反常态,急着与他撇清关系,直呼:“翟公子,他跟你赌,与我们江东子弟何干。”
“小子,你要赌是你的事,你没资格拿我们江东子弟的脸面做赌注。”
不过,倒也有些侠义之士支持阿四。
譬如与阿四一桌的毛脸汉子,拍桌而起,指着众人骂道:“娘的,你们要与小兄弟撇清关系,先前他替大家伙出气争脸面时,你们干嘛去了!一帮没皮没脸的混账。”
“难怪淮东压我们一头,全赖你们这群草包憨货!”
“……”
江东子弟内讧,翟荣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他看着阿四笑道:“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江东子弟。你现在还要赌吗?”
阿四耸耸肩,丝毫不在意江东子弟的反水,“赌,当然要赌。如果咱赢了,翟公子是不是也该有点添头?”
“我会输?”翟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哈哈大笑道:“也罢,如果本公子输了,你有什么要求?”
阿四微微一笑,回答得干脆利落:“咱的要求也很简单,你若输了,以后见着咱,便叫一声爷爷。”
“爷爷?”翟荣微微一愣。
“哎!”阿四笑着答应道。
翟荣怒骂道:“你他娘的占本公子便宜!”
阿四不耐烦地问:“翟公子,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