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明日可会赴约呢?”
阿四沉思了片刻后回答道:“这几日不得空,改日吧!”
彩云闻言微微讶异,但并未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疯了疯了,简直疯了!”周围的宾客闻言,纷纷瞠目结舌,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江淮两地不知有多少富商阔少、文人举子为了见景儿姑娘一面而踏破了玉楼春的门槛,景儿姑娘连见都不见。
这小子连一文钱都舍不得打赏就能得到景儿姑娘的青睐,当真是走了狗屎运,他竟然还蹬鼻子上脸,拒绝景儿姑娘的邀约!
他未免也太不把即将蝉联花魁的景儿姑娘放在眼里了。
显然阿四的举动惹恼了周围的宾客,其是那些给李景儿打赏不少银钱的富商,他们纷纷吩咐手底下的随从打听阿四的底细,倒是要看看这个胆敢拒绝李景儿邀约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别人梦寐以求的好事,这小兄弟唾手可得,竟还不珍惜,当真气煞我也。”
书生气得快要吐血,气冲冲的要与阿四理论。
“尿急,让让……”
阿四见情势不对忙借尿遁离开,到了艳群芳的后院,这才松了一口气,暗自思忖道:奶奶的,李景儿这是怪我们没给她打赏吗?竟然这般害我!
这时,一位面容和善的老者走了过来,虽说上了年纪,但双目炯炯有神,眉眼之间还有几分威严。
“小兄弟好手段,连玉楼春的李景儿都对你青睐有加。”
阿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什么青睐有加,还不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
“小兄弟,可否聊两句?”
阿四抬头一瞧,觉着老者不是普通人,就凭这份气定神闲,不是在官宦人家做事的管家,那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见老者亮出通判郝文通的随身玉符,阿四微微一愣,连忙拱手道:“原来是通判大人府上的管事,失敬……失敬!”
“小兄弟,老夫就开门见山了。”
老者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阿四,“你鼓噪人心,挑起江东与淮东子弟对立,所图不会只是让小娘子们多赢些赏钱这么简单吧?”
阿四不知老者来意,打哈哈道:“嘿嘿,老先生,我一个还未及冠的小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哦?”老者笑了笑,哪里会信他的鬼话,又问到:“那你为何要处处针对淮东子弟呢。”
阿四挠挠头,这老者是个精明之人,若不撂些实地,怕是要刨根问底。
“老先生,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是看不惯淮东子弟那副瞧不起人的嘴脸。淮东盐场多是不假,没有我们江东,仅凭他淮东的盐商百姓,能吃得了多少?”
阿四唾沫横飞,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也不怕您笑话,我没读过什么书,听说书先生讲过些道理。吃水不忘挖井人,淮东子弟赚江东百姓的血汗钱,咱不奢求他感恩,但也不能忘恩负义不是,那淮帮倒行逆施,扰乱盐市,换作是你,也看不下去吧?”
听完这话,老者的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自己反被这少年给将了一军。
原来是冲着淮帮来的,难怪老爷对他如此看重,倒是我小瞧他了!
老者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好笑。他自然不信阿四的那套说辞,但顾左右而言他,还说得如此情真意切,光这份不要面皮的能耐就能成事。
“看不出来,小兄弟还是一个大义凛然的少年侠士。”
“老先生过奖了,鼓鼓舌而已。”阿四谦虚地笑笑。
“小兄弟在百花盛会这般闹腾,想必有喜欢的娘子吧?”
老者抚着发白的胡须,眯着眼睛,“让老夫猜猜。绿柳?李景儿?还是凌谣?”
“凑凑热闹罢了,老先生就莫要取笑我了。”
阿四闻言面不改色,心里却是一沉,薛安国刚见没几日,江宁府的主簿又找上门,难不成是要敲打我?
“小兄弟,你急着喝茶,但锅里的水还没烧开,火却要灭了,这时该怎么办?”
老者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看着阿四。
阿四沉默,通判提举一州府的军资库,掌管税赋民财出纳。百花盛会大会是州府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老者说此番话的言外之意,显而易见。
“老先生,这也简单,添把柴就是了。”
老者问:“哦,这把柴该怎么添?”
阿四是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将法子说了出来。
老者眼前一亮,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小兄弟,果然不是普通人。若真能如你所言,日后想要在通判大人府上谋个差事,尽可来找老夫。”
“……”
片刻的对话,虽然短暂,但这一老一少两只狐狸如同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脸上挂着阴险的笑意。
当阿四重新落座时,凌谣已经登台献艺。她的琴声悠扬而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