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大洲,遇上萧绾柔,商羽做事总是失败。
但他很会寻找不足,“属下知罪,可属下分明亲眼看见,她将手指割伤,许是她自已解毒,既如此还请公子务必替属下打听此毒何解?”
“你想让她帮你解了同心蛊?”叶里鼻中轻嗤,“商羽,你可真是蠢,替顾言知那厮挡伤,瞧瞧你这模样。”
他恨不能剖开商羽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萧绾柔那个蠢货。
他又毫不留情地嘲笑,“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蠢猪怎能与豺狼一道。”
商羽被骂也只能默默接受,自知浑身上下没有完好的地方,想来顾言知在蜀州当真卖力。
他心中悔恨交加,硬着头皮道:“公子,可否让属下在她身上试毒?”
叶里瞧了一眼她,嘱咐道:“我只要银子,你别把人弄死,怎么玩随你。”
他也很想看北定王为之疯魔的样子。
得到准许商羽取出一只铜针,其内被掏空,他将针刺中叶浅夕的右手腕,目中凶狠道:“此为金丝蛊,一月后毒发,即便她身为女医也不可能发觉,待她发现后,为时已晚。”
这是他为郡主报仇所研制的,届时死状极恐,浑身爬满黑丝,面容丑陋,黑丝爆裂后沾者皆染,他不仅要叶浅夕死,也要让她身边人一起陪葬。
“这一次,她可跑不掉了,若是她不肯配合公子便也可控了。”
叶里笑:“商羽,我如今算是知道,为何会选中你了。”
二人叙话之时,叶浅夕体内的银丝蛊将她所中迷幻药吞噬。
她醒了过来,迅速将腕上最后一枚毒针刺向二人。
叶里一声惨叫后,宫灯落于商羽脚下,烛火熄灭的瞬间,商羽急道:“这针有毒…
于此时,叶浅夕迅速朝着夜空些许光亮处跑去,身中蛊毒,不能动武。
可她还不想为了这二人丧命。
叶里捂着左眼,血液从指间止不住地流淌,余下的一只眼睛猩红无比,愤怒道:“商羽,你若是将人给本王子杀了你全族便不再是奴隶。”
东宫,本是夜幕初始之际,烛火却片片熄灭。
殿内落针可闻,血腥弥漫,皆因此处的一位不速之客。
萧景恒被一蒙面男子抵住喉间,逼问今日宫内发生何事。
却只问到了谢姝落水,并无其他,对叶浅夕只字不提。
萧景恒身边的侍从在外横七竖八,死伤殆尽。
太子望着一地惨尸,颤声道:“侠士,我,我方才所言是真,入宫的所有亲眷皆被母后送回了府上,宫中此时已然无人。”
此男子在来时已然中剑,只要拖个一时半刻,定会有人发觉太子宫中的异样。
月落殿中,银辉之下,男子目若视一死物,将剑深入了几分,太子娇贵的软颈立时出现一道血痕。
“是么?”其冷冽的嗓音,如饥渴的豺狼只需轻轻使力,便能将萧景恒吞得不剩骨头。
唯余一命的贴身太监深怕太子遇刺身亡,人头不保,将静客园之事全盘托出,并道:“所有女眷皆已出宫是不假,可那是皇后娘娘为掩陛下耳目的,叶舟之女落水后便下落不明…”
男子听闻她受此辱,苍劲的手臂微微一颤,萧景恒立时软了腿脚,止不住地颤抖。
“萧景恒,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男子说着便一剑挥下,萧景恒被废了一双手。
而后便如来时一般,消失于无形。
一时间东宫上下皆乱,皇帝大怒封锁宫门抓捕刺客。
皇后欲唯恐皇帝知道叶里之事,暗自传令让人将其寻来护送出宫。
无人注意到,一只黑色小蛇口中衔着一只发簪,正沿着宫墙迅速流窜,直至一人脚下。
皇后一直守在太子宫中,顾不得发髻微乱,凤目垂泪。
萧景恒躺在榻上,整张脸宛若肉包搅在一起,双手被太医紧急救治。
但手筋被挑,一只手筋骨俱断,较为严重,怕恢复无望,另一手勉强治疗,堪作其用。
听闻太医的叙述,萧景恒无助地望着皇后,本已失血过多的他,言语无力,“母后,是他吗?早知如此,您为何要去杀他?为何既派人去杀,却如此无用?”
许是太过疼痛,他竟敢埋怨起皇后,肥胖的眼皮下,流出一行清泪,含恨道:“既然…他都已经去蜀州了,为何去而复返,为何要来东宫?母后,您为何非要他死不可?”
皇后本已心疼得心碎俱裂,听到自己的儿子竟如此指责,愤恨他的懦弱,“还不是因为你,你若是争气些,母后何须为你绸缪?”
萧景恒的眼睛愈发睁得大些:“母后,我看您是为了你自己,您恨她,恨那云氏,今日若不是您要害他们,怎会让孩儿受此大罪?”
他又哭又笑,神志不清:“父皇早知燕南之事,是咱们在为他做嫁衣,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