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氏微微松了口气,又说到顾卿爵:“薇儿你记住了,顾卿爵是官家门生,不出意外日后必定是为官家效力,官家现在让范仲淹主持革新,罢免了那么多官员,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你爹已经焦头烂额,我们其他的事情帮不上,更不能给你爹添麻烦。”
“娘,你说的这些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就是想嫁给自己喜欢的,怎么就不行?”
阳氏苦口婆心劝不动夏寻薇,怒气也上来了。
“喜欢的人?光是喜欢有什么用,你是夏枢相的女儿,若是官家有儿子,你就是嫁给皇子身份都够,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六品的枢密承旨?”
“还有,他有正妻。你要嫁给她是当平妻,还是做妾?”
“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上赶着给人做妾,人家都未必愿意要你,到时别说你脸面全无,就是我和你爹也要让人笑话一辈子。”
阳氏捏着帕子从夏寻薇的房间出来。
眉头紧锁,就没舒展过。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提起给自家夫君写信,将现在的情况告诉他。
之后又让人去将夏寻沫喊来,问清楚半年前去贡院一事。
总之无论如何,她不可能将女人嫁给一个六品官。
看着像是前途无量,谁又知道他能走多远,官场的水,不是人人都能看得清楚的。
如此,她得做两手准备。
不愿嫁给李端愿也行,开国郡公赵律的孙儿赵谨不也没有成婚,与李端愿的年纪一般大,家里早就在催了。
之前是不愿意寻薇嫁给这两家。
现在想想,其实也不错。
想好了阳氏的焦虑缓解不少,开始琢磨着怎么在长公主的生辰宴上,弄出点事来,又不会让人怀疑到她身上。
顾卿爵将公务处理完毕,准备出宫回府,进来一个穿浅绿色衣服的宫人。
顾卿爵认识他,是官家身边的福吉。
“枢密承旨,官家想见你。”
顾卿爵点头,将最后一本折子归置好,起身整理官袍,便跟着福吉出了枢密院。
两人还没走两步,孔翀小碎步的跑了出来:“你们等一等,我们一起去见官家,正好我也有事要奏禀官家。”
孔翀因为推荐自己的儿子去平叛,为了升官用贫民充当起义军,被官家问责,直接问斩。
为此孔翀摆烂了好久。
以为官家会服软,至少用别的方式补偿他。
没想到官家不但不闻不问,在韩琦调回京都任枢密副使之后,几个枢副把持着枢密院,大有将他这个枢密使架空的态势。
这还了得。
也顾不得装病,麻溜的开始上朝,处理政务。
顾卿爵微不可寻的动了动眉头,走在孔翀身侧时落后半个身子。
孔翀心里舒服不少。
陛下钦点的这个枢密承旨,平时办事效率极高,关键是人还有眼力见。
“顾大人这还是第一次单独被官家召见吧?”
“是。”
孔翀点头:“你等会也不用紧张,官家问什么如实回答就好。”
顾卿爵依言回答:“是。”
“我听说你身手挺好,科举的时候怎么不去参加武举?”
顾卿爵道:“不感兴趣。”
孔翀一噎。
还以为是个虚心的孩子,没想到一样是年少轻狂的主。
武举不是会舞刀弄剑就能去的,它与文试不同,弄不好会送命的。
顾卿爵定是清楚这儿一点,才没去武举吧。
不然自己三元及第,在武举被人一脚踹下台,那多伤颜面。
“若是能夺得武状元,谁还会在乎感不感兴趣,年轻人没有实力不可怕,怕就怕没认清楚现实。”
顾卿爵讥诮的勾了勾唇。
不日师父就会带着邱弘回到京都,等你知道邱弘还活着,并且已经京都的时候,不知道他会不会认清现实。
福吉跟着官家,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两人的谈话,跟没听见似的,不疾不徐的在前面带路。
大宋的皇宫以宣德楼为皇宫正门,也称为“端门”,宣德楼排列着五座门,门上均刷有朱红色的漆,嵌有金钉。
宣德楼外界隔离开来。
所谓杈子,是用木条交叉固定的支架,放置在街上相当于隔离墩。
从这进去,就是大庆殿。
每逢举行重大典礼,皇帝都要提前在大庆殿斋戒、住宿以示虔诚。
每年的正月初一的朝会也是在这里举行,殿外的左右两侧的门称为长庆门。大庆殿的院子里有外形似寺院的钟楼。
啊,那个太史局就在这钟楼上面。
对太史局上班的地就这里。
太史局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