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漾泄气似的放弃挣扎,目光注意到一步之远的橙色玻璃瓶。
咬牙暗诽:有道德但不多的女人!
云穗穗临走时还不忘把这个&34;野男人&34;摔下去的灌木丛掩盖下。
不是担心他会遇到什么,是怕他看到什么。
那个灌木丛距离她要挖的地方不算很远。
虽然她认为就那个人的状态来看,应该不会看到知道她在做什么,但以防万一。
云穗穗开始认真挖土。
一锄又一锄头。
什么都没有看到,再看看。
再亿锄锄锄锄锄锄锄锄锄锄锄锄锄
不是,不会耍她的吧!
云穗穗把锄头撂开,拿出冰汽水喝了好几口,手掌心好痛,人好热。
她不信邪拿出寻宝仪走动了几下,最后定的位置就是在这。
行吧再挖挖。
太阳渐渐西沉。
云穗穗擦了一把汗,盯着脚底下的洞坑,似要把它盯穿。
算了,明天再来。
太晚回去山里危险。
云穗穗说走就走,完全没想起那个在灌木丛里半死不活的男人。
回去的路有她自己做的标记,所以回去也顺利。
可能是天气太热了,来来回回也没碰上可以吃的野味,也没碰上危险的野兽,倒是看到不少野果。
她刚回到山下村尾,距离家还有几步远。
迎面急急走来一个人,夕阳落在他背后。
在两步远时候怔怔凝注着云穗穗,不知名的情绪在眼底涌动似狂风卷起的海浪,下一秒就要失控。
随即直直走过来,猛地把云穗穗扣在怀里。
云穗穗微怔。
她动了下,温澈抱得有点紧。
而且正在建房子,周围好多人看着,想到今天婶子们的打趣,她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想退出来。
谁知温澈搂得越发紧。
“我找不到你。”
温澈的声音低低戚戚,尾音有些战栗。
他每天回来都会看到穗穗,今天没有等了好久都没有 ,问周围人都不知道穗穗去哪了。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上次回家,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找不到踪迹好像凭空消失一样,耳边全是村里人戏谑嘲弄地说着穗穗不要他了的声音。
一种恐慌的深惧蔓延至四肢百骸,渐渐发冷。
云穗穗心颤了一下。
她的笨蛋温澈啊,真惹人怜爱。
云穗穗任由温澈抱着,忘记了羞不羞,忘记了勒不勒,只想好好哄哄她的笨蛋温澈。
“温澈澈,我在的。我只是下午上山去了。”
“我下次去哪让人给你带话留话好不好?”
“好。”
温澈应着。
刚刚那种快喷薄而出的情绪在慢慢一点点收拢。
吃完晚饭。
工匠们就地而坐,休息纳凉。
月亮悬空高挂,一颗颗细闪的星星点缀着。
云穗穗做了一搪瓷盆的冰奶茶,端过去,让工人们一人舀一碗,边喝边纳凉。
他们一伙人都来自落后贫苦的乡村,想着手里有点手艺出来挣点钱回家。
遇到阿龙叔,把大家集在一起。
自那以后他们走南闯北,哪里需要他们就去哪,一般只有年底才能回家。
活太多,路太远,有时候过年也回不了家。
只能把自己省吃俭用下来的饭票粮票油钱等寄回家,再附上拜托阿龙叔写的信一起邮寄回去。
后来他们这伙人有了名字,叫游艺队。
游走他乡靠手艺吃饭的队伍。
阿龙叔说,他们就像古时候的那些货郎,行脚医生一样。
虽然他们不太明白,但还是开心点。
喝着冰冰甜甜的奶白的水,叫不出名,格外好喝,他们去了很多地方,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甜水。
或者应该说,第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主人家。
“嫂子,你这水儿真好喝。”
游艺队里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工匠开口道。
他脸被晒得黢黑,眼睛清澈明亮,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憨憨的。
云穗穗用样笑着,“好喝你就多喝点,管够。”
“谢谢主人家了。”其他人听到了云穗穗的话,感谢道。
真的好喝,若是能让家里人也喝上就好了。
阿龙叔中年模样,高高壮壮,耳侧的地方有条疤。
此时坐在角落里静静喝着奶白的甜水,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没有说话。
云穗穗把冰奶茶分完,拎着盆回去。
温澈拿着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