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广播放着熟悉的动员大会般的激励语录。
石桥村窸窸窣窣的,渐渐鸡飞狗跳,人声喧闹慢慢聚拢在田地间。
种冬小麦的种冬小麦,种油菜的种油菜等等。
这种繁忙劳累中出了道异象—————几辆牛板车拉着满满货物朝村尾驶去。
“那是?”
几个妇女袖子挽着,脖子上挂着草帽,眯着眼看那几辆牛板车。
“好像冲着温澈家去的。”
其中一位扯着袖子,“要不要去看看?”
一位长得板正老实的妇女收回目光,语气严肃:“不去,干活,我们组不能落后。”
干脆发完言,弯腰低头。
但村尾这动静还是引起了不少关注。
大家伙不能去看,嘴巴总该能说吧。
你一句我一句,有一搭没一搭从云穗穗跟罗一礼,罗一礼跟许静,又转回云穗穗跟温澈,温澈跟温家,最后延伸到两人最近消失……
田地里的大伙挨到中午饭点。
有的奔着饭去,有的奔着村尾去。
比如村里见路边的狗都要说道两句的徐婶。
还未走近,就感觉那里热火朝天的。
院子里很多东西搬出来堆在那棵大桃树边,桃树下也搭起了临时居住的棚子。
院子的厨房暂时还留着,其它都在拆。
越走近徐婶觉得自己的鼻子越不舒服。
饥馋的眼泪从嘴角溢出来。
来到桃树下,徐婶直接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眼睛看直了。
只见两桌人。
桌面上摆着满满的白米饭,白面馒头,排骨菌菇汤,白花花的水煮肉片,肥瘦相间的爆炒豆豉五花肉,凉拌卤肉,糟辣椒肉沫炒白菜,蒜泥青菜……
徐婶咽了咽口水,刚张口,嘴里又有了一包口水。
真的太香太诱人。
她觉得哪怕公社社长家,县长家都吃不了这么好的!
而大桃树下。
或坐着,或蹲着吃饭的工匠,见到徐婶的反应,才觉得他们看到菜端上来的行为和表情并不夸张。
不过他们已经过了刚开始的又惊又喜,现在只剩下干饭!
夹菜,干饭!
不仅是吃得好,味道也好吃到要把舌头吞掉。
根本无暇多分心神。
云穗穗见徐婶一直呆呆站在那,放下碗问道:“徐婶有事?吃过了吗?”
什么家庭啊,请工匠都能吃这么豪横,那!
“你这还缺人吗?……”
徐婶立即卡住,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她刚刚明明是想说:
你们这是要建房子了?一点不知道勤俭持家,一点不知道财米油盐贵,
手头有点钱多存存,防着大病小病的。
“缺啊。”
温澈两边忙,一边是上工的一边是家里的,所以今天这顿饭是她做的。
累的够呛。
打算找几个村里人帮忙洗菜洗碗做饭做菜负责后勤。
徐婶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她叛变了。
“云知青,从你来那天我就觉得你是有出息的,你看我可以吗?”
她今天过来这趟可是为了打探八卦消息,回去告诉一起唠嗑的。
唠嗑哪有干饭香!
“可以啊。你忙完上工任务就过来帮忙,八毛一小时,包中饭晚饭。”
她跟徐婶没有什么较大冲突,只知道她像老妈子一样 见谁都要说两句,不过她有时候觉得逗逗徐婶还挺好玩的。
有徐婶嘴巴在,村里估计又要热闹了。
那八毛一小时会不会太少。
当‘老板’的哪有不压榨员工的?
不过徐婶听到这消息却笑得合不拢嘴,“好好,我空了就来。”
一小时八毛,两小时一块六,三小时两块四,这来钱太快了!
还包中饭晚饭!
徐婶回去时候都晕晕乎乎的,直到经常唠嗑的姐妹把自己围着问这问那时候,徐婶才恢复正常。
她火速与唠嗑组姐妹拉开距离,“村尾正在建大房子哩,那工人吃的是白米白面,吃的是肉片排骨。”
“你们几个别天天盯着人家芝麻点事,没有点自己的事做吗?实在不行多干点活,给家里多挣点,过个好年。”
“不说了我要去忙了。”
徐婶踩着欢快的步伐离开,独留几位面面相觑的唠嗑姐妹。
“撞邪了?”
“她说教那套虽迟但到,终于轮到我们头上了?”
“没有爱了。”
村尾云穗穗跟温澈要建大房子,工人吃的都是白米白面消息彻底在村里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