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万山只觉一股彻骨的寒意自脚底升起,蔓延全身,他连忙辩解:“荀三爷,咱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须走到这步田地?我深知您从不乱杀无辜,我等也是遵皇命行事,实属无奈之举。今日于眠山不期而遇,自是明白其中分寸,我等愿意即刻撤离,恳请三爷网开一面。”
荀萧的面色并未有所缓和,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蔑和不屑,冷声道:“皇命再打可大的过我手中的剑?你既知我小师弟的身份,听信谗言,追杀千里,口称逆贼,是为不忠;你平日里和国师称兄道弟,今日搭弓便射,非治他于死地不可,是为不义。似尔等不忠不义之人,敢称无辜?”
话音刚落,荀萧已欺身向前,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几乎在一瞬间就跨越了与余万山之间的距离。
他的右手伸出在空中虚握,只见一白色光芒带着破空之声从他身后急速飞来,如同一道流星,正是荀萧的佩剑,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尖直指余万山的咽喉。
余万山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想要闪避,但荀萧的剑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对死亡的恐惧,对荀萧恐惧。
余万山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刀柄,准备做最后的抵抗,但荀萧的动作快如闪电,他的剑仿佛无声的幽灵,瞬间穿透了余万山的喉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余万山的目光中还残留着不可置信。
随着余万山的倒下,荀萧的身影犹如化作了山间灵动的游龙,在禁军阵中自如穿梭。他的剑法既精准又迅猛,每一次剑光闪烁,都伴随着一名禁军士兵的倒地,空气中弥漫着凝重与肃杀。
这不仅仅是一场战斗,更像是一场无声的杀戮盛宴,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精准致命。
在一片死寂之中,仅存的一名禁军呆立原地,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手中的钢刀早已不知何时滑落于地,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荀萧缓步踱至其身旁,语气虽平静,却字字千钧:“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自今日始,黎昱便是荀门之人,既是我师尊座下关门弟子,亦为我荀萧之小师弟。若有再犯,荀某定当亲自造访。
王明尘目睹荀萧剑法之玄妙,其身形之诡谲快捷,不过须臾,就连天字榜上赫赫有名的余万山及其麾下数十精锐禁军均纷纷惨死当场,一时之间,震撼之情难以自抑,直至荀萧走近身旁,他才恍如梦醒。
“世间竟有如此迅疾无匹的剑技,果然不负无敌之名。”王明尘心中暗自赞叹。
荀萧走到黎昱身边笑着说道:“此间事了,小师弟,随我上山去吧?”
黎昱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王明尘,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缓缓开口:“王老道,这个玉佩有两枚,是母亲留给我的,等我上了眠山以后,我和你或许再见之日不知何时,你拿着一枚,我留一枚,若是他日我长大,你再见到我也不至于会不认识我。”
王明尘望着眼前的玉佩,深知这玉佩于黎昱的重要意义,更未料到他会将其相送,一想到即将分别,不知重逢在何夕,瞬间呆立当场,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国师,小师弟将此珍贵信物托付于你,足见对你信任与深厚的情谊。既然是小师弟的心意,国师便无需过谦,请安心收下吧。将来若有机缘重逢,这玉佩便是最好的见证,让你们可以即时相认。”荀萧见王明尘似乎沉浸在思绪中,便在一旁劝解道。
王明尘被荀萧的话语拉回现实,他略微颤抖地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将其珍藏于怀中。
“殿下,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聚,愿您在山上一切安好。”王明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他尽力保持着平静,“请殿下勿过多挂怀贫道,多年漂泊江湖,自有谋生的本领,不至于饿死街头。我相信,我一定能够安然无恙地等到殿下学成归来的那一天。”
虽说二人相识的时日不算长久,然而共同历经的种种艰险与困境,却让他们之间缔结了深厚的情谊。面对即将来临的别离,两人的心中皆盈满了不舍与感伤,那离愁别绪犹如浓雾,久久难以消散。
荀萧见王明尘情绪激动,便轻声安慰道:“国师,无需如此悲伤,且放宽心便是。小师弟今后将由我们悉心照料,普天之下,何人敢轻易冒犯?况且,我们又不是摩柯寺的和尚,无需终身隐居不出。待到小师弟学成,定会早日下山历练,届时你们相见,不过是寻常之事。”
“三爷言之有理,既已如此,殿下,咱们今日便此别过,待他日山下再重逢。”王明尘说着,轻轻拭去眼角的眼泪,竭力隐藏自己内心的情感。
“嗯,王老道,你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待我下山之日,定会去寻你。”黎昱泪水未干,话语间带着些许哽咽。
黎昱虽说出生于皇家,可除了母亲给予的温暖,再未从他人处感受过丝毫温情。这段时日与王明尘的相伴相依,让他已将王明尘视作至亲之人。
黎昱和王明尘告别之后,荀萧便携着他踏上了前往眠山的道路。而王明尘则像一尊雕塑般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