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九宴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行，总是笑眯眯的，和谁也都能开两句玩笑，但他到底还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从大家族中培养出来的气场在他的举手投足间无声流露，和不久之前那副只会傻乐的败家子儿模样判若两人。
李兰月从未见过顾九宴露出这副表情，瞬间从椅子上弹射起身，低着头快速的离开了办公室，还相当识时务的关好了门。
办公室内顿时只剩下了陆渝和顾九宴二人。
顾九宴将厚厚的一沓a4打印纸往桌面上一放，扯出凳子坐在了陆渝的斜对面。
他从衣兜里摸出一支芭比粉色的钢笔，拿在手中随意的转了转，示意那沓纸：
“陆先生，这是你的合同。”
陆渝并没有动，因为他知道顾九宴一定还有什么话想说。
果然，对上陆渝那双依然平静，却似乎早就已经洞悉了一切的眼睛，顾九宴极浅的勾了一下唇角：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在签署这份合同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需要得到回答。”
陆渝平静的点了一下头，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顾九宴肯定是和背后那个大家族目前的掌权人询问过他的事情了，也已经从那边获知了此时最为妥当的处理办法。
而他只需要在保密自己天赋能力的前提下，给出最真实的回答即可。
对方一定需要确认他的身份，是否和网页链接上说的那个【天才少年】是同一人。
恰巧的是，陆渝自己也需要知道这个问题。
片刻的沉默后，顾九宴的第一个问题完全出乎了陆渝的意料：
“你是否出现了记忆残缺，并且不算少？”
陆渝薄唇微抿，相当诚实的点头回应：
“是。”
顾九宴眸中的严肃之色更甚，又沉默了好几秒，才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你家里是不是只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妹妹？”
陆渝忽然笑了一下，轻声道：
“酗酒家暴的宋芝雅，叛逆任性的陆玥。”
“我已经被她们赶出来很久了，如果你还要问她们最近的事情，恕我并不知情。”
顾九宴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攥着粉色钢笔的指尖不自觉的收紧：
“目前，你是不是无法向任何人告知天赋能力的具体信息？”
“是，”
陆渝的回答平静却坚定，他直直的对上顾九宴的眼睛，为自己说了一个补充条款：
“如果在游戏世界内，你察觉到了我天赋能力的信息，你愿意为我保密么？”
顾九宴似乎早就知道陆渝会问这样的问题，不假思索的点了一下头：
“如果你可以签署这份合同，我也会签下保密协议，一旦违背，陆家赔的钱足够你挥霍一辈子。”
陆渝却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我的天赋能力泄露出去，钱对我就没有用了。”
顾九宴沉默片刻，眸光几经变换，才试探性的问道：
“为什么不愿意稍微相信一下……联邦游戏部门？”
他似乎受到了陆渝的情绪感染，眸底的神色异常平静，并没有陆渝讨厌的那几种神色。
陆渝早料到会有这样的问题，只轻笑了一声：
“你应该知道，我有精神病。”
“在记忆有很多缺失的情况下，我只会相信我自己。”
顾九宴应了一声，知道自己能问的信息已经到达极限，便用手中的粉色钢笔轻轻地点了点那沓a4纸：
“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合同，如果有条款不满意，你现在可以和我商量，我会带你重新修改打印。”
一家公司的老板，亲自给出这样的承诺，这份重视不可谓不沉重。
陆渝知道，顾九宴已经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而他，也恰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办公室内只有纸张被翻动的轻微声响，和偶尔响起的喝水声。
陆渝越看，心底就越是震惊。
这份合同上的条款……实在是太过于丰厚了。
甚至丰厚得像是个陷阱。
除了李兰月早就说过的七险二金之外，陆渝每个月的薪资是五万联邦币，上班时间完全自由，每个阶段还可以参与奖金的评定。
陆渝在游戏世界中获得的一切资源，全都只属于他自己，公司内部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强迫他上交，也无需被公司抽成。
不管是他建立的庇护所，还是获得的其他特殊资源，都完完全全可以由陆渝自己自由支配。
而获得这么丰厚待遇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每季度都需要完成公司规定的kpi。
甚至，仅仅是完成最基础的kpi，陆渝都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奖金，还能参与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