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天峰。
碎天峰是龙渊一脉主峰。
碎天峰的杂役自视于是特别不同,特别喜欢指点江山,问道天地。
此时,一株如盖青松下。
一名杂役义愤填膺地说道:“世风日下,想不到向来洁身自好的我龙渊一脉,现在也学会了这种花样文章!”
另一名杂役捧哏道:“此话何解?”
“你看那李子夕,区区一名炼气五层,我且不说他身为内门弟子,坐拥大好资源,修为也仅仅只比我高了一层。你就看他现在的声望……”那杂役捶足顿胸地说道:“这是我龙渊之耻啊!”
杂役也有江湖。当即他的对头就讥讽道:“别说我凌天宗,就说放眼天下,上下数万年,又有几人能以炼气五层,逆斩筑基真修?如此壮举,怎么成了我龙渊之耻?”
那杂役冷笑道:“真要细究,这件事能挤出来的水,比东海还要多!”
“凡事只看结果。结果就是,他以炼气五层,逆斩筑基真修。”
“你要明白,那劫修刚借体重生,实力十不存一!”
“结果就是,他惨死在炼气五层的修士手中。”
“不是。这其中有太多运气,但凡那劫修多坚持一下,死的就是李子夕。”
“结果就是,他死了,李子夕活着!”
“你不能只看结果啊。”
“不看结果看什么?”
“你,你!”那杂役气得跺脚:“竖子不足与谋,我懒得跟你沟通。”
类似的讨论,在凌天山内处处可见。
一日之间,李子夕声震全宗。
初进山门时,李子夕无人知晓。
困居弃谷时,李子夕无人问津。
直到拜师薛永真,李子夕在龙渊一脉才引起些关注。
直到秋露华扶摇直上,声望日增,身为秋露华道侣的李子夕,这才被龙渊一脉知晓。
但,名声不怎么好。
苍松客的弟子,真传的道侣,给他带来了不少非议。
而云荡一战,李子夕在近百同阶修士的围攻中,杀尽强敌,且剑灭筑基。赫赫战绩,骇人听闻。
凌天宗的弟子才发现,原来这家伙在不声不响之中,竟已是如此了得!
他剑意圆满,是三品剑修。
他符阵了得,是三品符阵师。
他天赋惊人,被当年的“凌十八”视为衣钵传人。
他智谋惊人,孤身处虎穴,翻手成云,覆手成雨,只手转乾坤。
这家伙,原来是个天才啊!
“我知道我是个天才,我还会越来越天才,直到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无敌天才,但我真特喵地不想让大家知道,我这么天才啊。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子夕呈四十五度角地抬头望天,忧郁地说道。
“安安静静地做一个苟道中的美男子,就这么难吗?”李子夕长长一叹。
对现在的日子,他是真的,不是假的满意。
天赋在缓慢提升,实力在急速飙升,没人打扰,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双修和修行。
这样的日子,很香的好不?
虽说清贫了点,清静了点,但,修仙界以实力为尊。在实力面前,清贫和清静算个屁啊!
李子夕是真打算就这么苟着,苟到筑基时再一鸣惊人,让此界无知的人类,见证下系统的威力。
现在计划被打乱了。
实力暴露无遗,声名震动全宗,这怎么苟?
苟个屁啊!
只能高调了。
高调,才能获得与身份、声望相等的待遇。继续低调下去,除了被人看轻,或者被人警惕外,别无益处。
一念至此,李子夕长长一叹,哥真的不想高调啊,可现实,他不允许哥低调啊!
要告别弃谷了,李子夕颇有些不舍。
他与溪水告别,与清风告别,最后他一时兴起,在石壁上刻字一行:天弃,不自弃!
落款是,李子夕。
写完,李子夕转身大步离去。
龙渊内门三峰,洗剑院在断浪峰。
断浪峰多瀑布。其峰首有一瀑布从天而降,浩浩荡荡,却在离地十丈处,被拦腰截断。
那是第七代剑神心有所悟,随心一剑。这一剑无声无息、无形无质,手摸不着,叶可以落。但是……
一剑截断瀑布逾千年,滴水不能过!
有此天地奇观在,断浪一峰越靠近峰顶的小院便越好。洗剑院位置在峰腰,算是一般。
面积也不大,一进院落,四间屋。 别有意味的,是院前灵泉一口,泉边六株奇花。奇花品种各异,无多大价值,但胜在开得各有风情,极是娇艳,让人见之心喜。
洗剑院看似平常,但内门中的任一院落,都很不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