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征所在的营帐,却与这喧嚣的景象格格不入。
房间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缕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棂间的缝隙,顽强地挤进来,在地面上投射出一道狭长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那是萧征昨日为吴刚施针后留下的。
床榻上,萧征依旧沉睡着,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打扰到他。
只是那紧锁的眉头,和偶尔抽动的眼角,却泄露了他内心深处并不平静。
“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粗暴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也惊醒了沉睡中的萧征。
他缓缓睁开双眼,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寒芒,如同利剑出鞘,令人不敢直视。
“谁?”
萧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却也掩盖不住那股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华大夫,我家将军设宴,犒赏大夫,请您速速前往主帐!”
门外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萧征冷笑一声,缓缓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知道了,稍等片刻。”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门外的士兵,自顾自地整理起自己的衣着。
片刻之后,萧征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身穿宁元军制式盔甲,手持长矛,一脸警惕地看着萧征。
“华大夫,请吧。”
其中一个士兵瓮声瓮气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萧征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径直朝前走去。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疑惑,但也不敢多问,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萧征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士兵们来来往往,一个个精神抖擞,杀气腾腾,显然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
萧征心中暗自点头,看来这吴刚,倒也不是个草包。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一座巨大的营帐前。
这座营帐,比其他营帐都要高大雄伟,门口还有两排士兵把守,戒备森严,显然就是吴刚的中军大帐。
“华大夫,请进。”
其中一个士兵伸手示意萧征进去。
萧征微微点头,迈步走进了营帐。
营帐内,早已摆好了酒宴。
吴刚坐在主位上,看到萧征进来吴刚连忙起身,笑着迎了上来:“华大夫,你来了,快请上座!”
萧征也不推辞,径直走到吴刚身旁的座位上坐下。
“华大夫,昨日多亏了你,我才得以痊愈,今日设宴,一来是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二来,也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吴刚举起酒杯,笑着说道。
萧征端起酒杯,淡淡一笑:“吴将军客气了,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何足挂齿。”
“华大夫,你太谦虚了,你的医术,我可是佩服得紧啊!”
吴刚爽朗的笑声在营帐中回荡,他举起酒杯,示意萧征共饮,但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却闪烁着猎人审视猎物般的光芒。
萧征不动声色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吴刚,果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粗犷豪迈,这酒桌上的试探,怕是才刚刚开始。
“华大夫果然是性情中人,来,我再敬你一杯!”
吴刚见萧征如此豪爽,心中更添了几分试探之意,他再次斟满酒杯,朗声说道:“说起来,我这位华大夫可是医术高超,妙手回春啊!”
“昨日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这条命怕是就交代了,这份恩情,我吴刚铭记于心!”
“吴将军言重了,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萧征淡淡一笑,举起酒杯,与吴刚轻轻碰了一下,不露声色地化解了他的试探。
“好!说得好!”
吴刚抚掌大笑,眼中精光更甚:“华大夫如此医术,如此胸襟,真是令人敬佩!”
“只可惜啊,我那几个不成器的部下,都是些粗鄙武夫,不懂得欣赏华大夫的才华,若是华大夫愿意,不如就留在我的军中,做个军医如何?我保证,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萧征心中冷笑,这吴刚,还真是打的好算盘。
表面上是招揽,实际上是想将他困在这军营之中,好探查他的虚实。
“多谢吴将军好意,只是在下闲云野鹤惯了,不喜受拘束,吴将军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萧征婉言谢绝,语气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破绽。
吴刚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他哈哈一笑。
“是了,是了,是我唐突了,像华大夫这般高人,自然是不屑于在我这军营之中虚度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