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就在萧征以为范文不会再理会他们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一个身穿青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了门口。
老者身形消瘦,面容清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仿佛能够看透人心,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你就是萧征?”老者目光锐利地盯着萧征,语气淡漠地问道。
萧征微微一笑,拱手行礼道:“正是,见过太史令大人。”
范文的目光在萧征和柳承乾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萧征的脸上,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说完,转身走进了院子。
萧征和柳承乾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没想到这范文竟然这么轻易就让他们进去了。
两人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范文将萧征和柳承乾带到了一间书房,书房布置得很简单,只有一张书桌,几张椅子,和满屋子的书籍。
“说吧,你们来找老夫,到底有什么事?”范文在主位上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
萧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太史令大人,我们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范文眉头一挑,“老夫一介书生,能帮你们什么忙?”
“太史令大人说笑了,您可是当朝太史令,您的笔,可比千军万马还要厉害。”萧征笑着说道。
范文自然明白萧征的意思,冷哼一声:“你小子少来这套,老夫的职责是记录历史,不是参与朝堂争斗,你们的事情,老夫不想管,也管不了。”
萧征也不气馁,继续说道:“太史令大人,我知道您是位刚正不阿的好官,您之所以不愿意插手此事,是因为您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
“但是如果您知道,有人想要篡位夺权,想要颠覆大好河山,您还会袖手旁观吗?”
范文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史令大人,您这话说的,可就让我伤心了。”
萧征摇着头,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范文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您老人家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不知道这朝堂之上的腌臜事儿。”
范文眉头紧锁,心中有些不悦,这萧征,说话也太放肆了些,真当他这个太史令是吃素的?
“萧征,你到底想说什么?”范文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道。
“我想说什么,太史令大人心里应该清楚得很。”
萧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目光直视着范文,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今,陛下年幼,奸臣当道,左右丞相把持朝政,将陛下软禁在宫中,不许任何人探视,您老人家身为三朝元老,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陛下受此屈辱,看着大好河山落入奸臣之手吗?”
范文闻言,顿时大惊失色,霍然起身,指着萧征,声音颤抖地问道。
“你……你胡说八道,陛下他……他不是病重,一直在养病吗?”
萧征笑了,笑得有些讽刺。
“病重?养病?太史令大人,您可真是被蒙在鼓里了,陛下他如今活蹦乱跳着呢,只不过,是被软禁起来了,见不到外人罢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
范文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虽然不问世事,但也知道,左右丞相都是老成持重之人,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太史令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他本人。”萧征说着,朝着一旁的柳承乾使了个眼色。
柳承乾会意,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罩,露出了那张稚嫩而又熟悉的容颜。
“陛下!”
范文一眼就认出了柳承乾,顿时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地说道,“老臣……老臣拜见陛下!”
柳承乾连忙上前,将范文扶了起来,眼眶也有些泛红,“太史令大人,您受苦了。”
范文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了不少的柳承乾,心中五味杂陈,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与陛下重逢。
几乎是瞪大了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球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他颤抖着嘴唇,指着柳承乾,又看了看萧征,半天说不出话来。
“太史令大人,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萧征笑嘻嘻地问道,语气里满是嘲讽,却偏偏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
“你……你……陛下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范文指着柳承乾,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太史令大人,朕……朕是被软禁了!”
柳承乾咬着嘴唇,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地说道。
“什么?!”范文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