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嵊还呆愣地站着,看着书房中的陈设,而苁蓉又开始在书房中翻箱倒柜,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得赶紧找到梅乾的罪证,否则今日的计策便会功亏一篑。
江嵊慢慢地回过神来,见苁蓉似乎在着急又认真地寻找着什么。
“姑娘,你是在找梅乾的罪证吗?”
江嵊的声音响起,苁蓉也没多想,随口应了他的话,“对啊,我家主子还在替我拖延时间,现在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得赶紧找。”
江嵊目光闪了闪,那双浑浊的眼眸仿佛泛点星光,终于,有人来拯救庆城县了么?
江嵊拖着疲倦又虚弱的身体,走过去拉住苁蓉,阻止了苁蓉,在苁蓉困惑不解的目光中。
“抱歉,姑娘,冒犯了。”江嵊说着,便拉着苁蓉走出书房。
苁蓉反应过来,“不是,你要带我去哪呀?我还要找东西呢?!”
“姑娘要找的东西,不在梅府。”
江嵊说着,脚下步伐却未有半分停顿。
苁蓉闻言,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位江先生曾经那般经历,再加之如此笃定的语气,或许他知道梅乾的罪证藏于何处。
梅府前院摆放着一张太师椅,而林宴莘靠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搭在两边的扶手,姿势随意,却又不失与生俱来的气势与优雅矜贵。
朱明站在她的身侧,其余领卫分为两排规整地站在两边。
而那些在庆城县各个角落分布的衙役得到了消息赶到梅府时,便是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以及七零八落倒在地上捂着腹部哀嚎连连的衙役和家丁们。
梅府中的侍女早已在一开始的混乱时四处逃窜躲藏起来。
梅乾被朱明强行喂下解药后又被朱明顺手打断了一双腿,躺在中间空出来的地上,惨叫连连。
梅乾看到自己的援兵来了,痛恨怒吼,“给本官上,杀了他们!活捉林明霁!”
林宴莘抬起右手,身子前倾,撑着下巴,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梅乾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低贱的玩物。
“梅乾啊梅乾,你可曾想过,我明明可以直接杀了你,却又为何留着你这条狗命么?”
梅乾恶狠狠地瞪着林宴莘,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她怎么敢的!一个落魄的县主!一个被废的女官!她怎么敢对朝廷命官下此毒手!!!
且不说他背后还有大人物撑腰,难道她就不怕他直接来个鱼死网破么?
“因为你不配啊!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死得这么痛快呢?你就应该去刑部走一趟,去体验一下刑部上上下下所有的刑罚,你就应该受尽千般万般的折磨而死,方能对得起死去的无辜百姓,方能对得起遭你迫害的良民。”
林宴莘虽然脸上尽是笑意,可眼神和语气却冷得刺骨。
她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她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但,强者从不欺辱弱者,强者该利用自己所长之处保护那些弱小的百姓,而不是恃强凌弱,枉顾人命。
林宴莘知道梅乾的背后是林幼清,也知道一切罪恶的源头多多少少都有林幼清的手笔。
她猜测,或许是姐姐是被这个世界所同化,也或许姐姐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姐姐到底是接受过现代的教育理念,见过现代的和平,感受过现代的生活。
为什么?为什么到了古代,却要成为那罪恶的源头?
不管姐姐的目的是什么,都不是她犯下滔天恶行的理由。
“主君一定会杀了你的!”
梅乾知道自己落在林宴莘手里算是走到头了,但他也并不认输,更没有丝毫的悔意。
是啊!真正的恶人又怎么会觉得自己所犯下的恶行是罪恶?
林宴莘听到他这句话,笑容灿烂,“我等着她啊!”
“投降的,都抓起来,反抗的,直接杀了吧。”
林宴莘语气懒散,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随着林宴莘的命令松口,领卫们再次行动起来。
在一片混乱中,地上的梅乾不知挨了多少脚,根本不知道是谁踩的,是谁踢的,只觉得疼,只觉得恨意滔天。
“林明霁!你一定会下地狱的!你不得好死!”
梅乾怒气冲天,朝天怒吼。
林宴莘故作惊讶地指着梅乾,转头看向朱明,“你听见了吗?他说我下地狱,不得好死?这真的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一个必然下地狱不得轮回之人,居然诅咒为民除害之人下地狱,可笑。
朱明象征性扯了扯嘴角,表达自己也觉得好笑。
其实他觉得并不好笑,县主擅作主张对朝廷命官下手,京城那些人若是收到了消息,必然会借此上奏参她的僭越之举。
他担心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县主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