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昨日的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直到今日天蒙蒙亮时,才停了下来。
林宴莘起床洗漱更衣,拿上自己的剑便离开县主府,到了扶光门后,待了片刻,又带着徐绉,方领还有朱明,以及十名随从出了门。
三人都是正四品扶光门都尉的官职,隶属于林宴莘门下,除了三人以外,剩下的都是主事,主簿和随从。
径直来到回味楼,如今的回味楼空无一人,林宴莘带着人进了回味楼,便开始让他们分头仔细搜查。
林宴莘带着三名都尉上楼来到发生命案的房间。
朱明走到床边的位置,“按照大理寺那边的人所提供的消息,死者当时就是死在这个位置。”
朱明跺了跺左脚,然后坐下,背靠床边,双腿伸直后放松,双手搭在两边的地面。
“死者死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姿势,眼睛是睁开的。”朱明说着,又慢慢站起身来,走到放置香炉处,打开香炉的盖子。
“回味楼所有客人都中了迷魂香,却唯独死者没有中,如若是柳歆然所杀,她为什么不干脆给死者也放迷魂香?这一点就很奇怪,除此之外,我们调查过死者的关系,是一名入京赶考的书生,家境贫寒,在京城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也没跟什么人结仇。”
“这么干净的背景,又是死在回味楼,且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痕迹,这也就意味着凶手只能是回味楼的东家,若柳歆然不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这么做,无非就是针对柳歆然。”
朱明一点一点地分析着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和推测。
方领和徐绉闻言,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跟他们心中的猜测不谋而合。
三人看向林宴莘,等着林宴莘发话。
林宴莘没说话,走到朱明身侧,拿过朱明手中的香炉盖子,认真仔细地端详。
片刻,又拿起香炉仔细查看。
良久,把盖子盖回到香炉上,递给方领,“这个香炉不对。”
方领不明所以地接过香炉,仔细看了又看,“这不就是寻常的香炉吗?”
“我刚来京城时,便是在回味楼落脚,东家给我安排了一间上房,夜里我想着关窗时,窗户关不上,坏了,东家又重新给我安排了另一间上房。”
“两间房间的布置相差无几,香炉也是一模一样的。”
徐绉闻言,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快步走出房间,没一会儿,双手端着两个香炉回来。
“这是我在旁边两间房里拿来的香炉。”
方领和朱明两人一人接过一个香炉,和原先这个房间的香炉仔细做对比。
半晌,“不对,这香炉确实不对!”方领语气凝重。
“你们看,这个房间的香炉,和别的房间的香炉,重量不同,死者房里的香炉显然要轻一些,你们再听声音。”
方领说着,走到桌旁,把两个香炉放到桌上,手指敲了敲两个香炉。
显然死者房里的香炉要清脆一些,别的房间的香炉要沉闷一些。
“朱明,你拿着死者房里这个香炉,去查一下来源,一定要仔细对比排查,看一下有哪些地方卖这种香炉,又有谁近日买过这种香炉。”
朱明点头,拿起香炉,“我现在就去。”朱明说完就离开房间,带了两个随从去调查。
林宴莘看着桌上两个香炉,她知道是苏家做的没用,她得有证据洗脱妈妈的嫌疑才行。
“大人!后院有发现!”
一个随从匆匆跑进来。
林宴莘丝毫没有犹豫,朝门外走,方领和徐绉连忙跟上。
几人站在后院中,看着从水井中打捞上来的尸体,还有旁边树下挖出来的盒子中的一封信。
看完信的林宴莘的脸色极为难看,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水。
[虽杀了你,但你死了,我也不愿独活,下辈子,我再也不愿遇见你。]
信上的墨水已经干涸,显然不是这两天写的,从女子尸体来看,应该死了有几天。
林宴莘黑着一张脸,将信拍到旁边的徐绉手里,“把尸体带回扶光门!仔细查一下女子的身份背景,以及她和另一名死者的关系!”
林宴莘的语气并不好,隐隐有些怒火在其中。
方领和徐绉两人对视一眼,看着林宴莘离去的背影。
“大人看来好像很生气。”方领说道。
“嗯,非常生气,案子显然不简单,到现在又出现了个投井殉情的,这案子估计查不下去。”
徐绉眉头紧锁,看了眼女的尸体,一封遗书,明明白白地说明男子是她杀的,杀了人之后,选择投井自杀殉情。
怎么看都是感情纠葛,这案子,查不了了。
第二天,林宴莘来到关押柳歆然的牢房。
“妈妈,可以出去了。”
林宴莘的心情很差,但是面对自己的妈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