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被搜宫了,搜宫的人一进去便看到了刑部侍郎的女儿,衣衫不整,疯疯癫癫地在院落里面痴笑。
她看到那么多人进来时,抓紧了自己已经破破烂烂的衣衫,想要将自己身上的伤口全部遮住一样。
虽说只看到这么一位女子,别的都没有看到,可是只需要她一个人就足以证明外界说的话是真的。
况且他们在搜宫的时候,还发现了不少女子的完整的皮囊,有些已经风干,有些还是湿润的,残留着血迹。
不止如此,侍卫们还搜到了好几封来自于周边各国的书信,还有许多求官的书信,与朝中大臣来往的书信。
这一封封书信,都触犯了天子的逆鳞。
很快,太子被废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武扬帝最讨厌有任何人觊觎他的皇位,太子是一早就按照祖制立下的,却从来都没有想要传位的意思。
太子心急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有不少的朝臣始终相信太子是被污蔑的,不少人上书求情,都被武扬帝视作一党,全部“请”回了家里面壁思过。
萧楚安上朝的时候,朝堂上少了许多人,还有一个老臣认为此事疑点颇多,以死相逼,请求武扬帝彻查。
太傅跪在大殿之中,脱下了朝冠:“废太子一事必定会动摇国之根本,还请陛下三思啊!”
“太子是老臣看着长大的,是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还请陛下明察!”
萧楚安看着两鬓斑白的老臣,淡声开口:“我知道太傅您很急,不过眼下不是着急的时候,太子做的事情都有了证据,就算是查,也查不出其他的事情啊。”
太傅有些吃惊地看了一眼萧楚安。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个先帝最喜欢的小儿子,是最沉默寡言的,在朝堂上很少有说话的时候。
萧楚安嘴角弯着一抹笑意,看着太傅。
老太傅看着那不达眼底的笑意,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在这深宫之中出来的皇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在这背后,定然有安王的手笔。
老太傅收回了目光,看向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人,高声道:“陛下,老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太子对陛下绝无二心!”
他今日脱了朝冠,就没有想着要回去。
说着,他便做好了要撞柱的动作。
武扬帝终于是因为这样的一句话抬眸看向了老太傅,语气之中颇为无奈,“朕念你是三朝元老,又亲自带过朕,和朕的儿子,朕并为难你。”
“你又何苦来为难朕呢?”
太傅听着,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武扬帝似乎很惋惜,“不过,太傅若是真想以死明志,朕只能答允太傅的请求。”
“大殿之中如此多根柱子,太傅随便选一根就好。”
老太傅心下一惊,“陛下!”
“若是太傅不敢,便退朝吧。”武扬帝眼眸幽深地看向了站在大殿之中,头发斑白的老人。
如今的太傅已经是骑虎难下,死,或许还能讨一个忠臣的称号,而不死,便是说他演戏。今日无论如何,与皇帝都已经离心。
如此想着,他终于狠下心来。
他看了一眼萧楚安,最后选了一根离萧楚安最近的柱子,撞死在了大殿之中。
鲜血迸发,有几滴落在了萧楚安的朝服之上,他有些不悦地轻蹙眉头,惋惜地看了一眼老太傅。
当真愚蠢。
天子身旁,岂容他人鼾睡。
武扬帝眸光淡淡地扫了一眼死不瞑目的老太傅,嘴角微微一弯,分明是嘲讽,到嘴边的话却是那么痛惜。
“朕,念太傅于江山社稷有功,遂许回乡安葬。”
话落,武扬帝的眸光落在了萧楚安的身上,“七弟,留下来陪朕用膳吧。”
萧楚安不解,却不敢问:“是。”
天子的用膳规格的确丰盛,不过武扬帝并没有吃上几口,便彻底没有了胃口。
他坐在龙椅上,看着有些拘谨的萧楚安,轻笑了一声,“朕以为你今日看到死人的场面,会和以前小时候一样,害怕呢。”
萧楚安起身行礼,“臣已经成年了,已经不怕了。”
武扬帝看着萧楚安,冲着宋喜天笑着,“你看朕的这个弟弟,忒懂规矩了,即使就朕和他两个人,他也不忘了自己的本分。”
宋喜天弯着腰谄媚的笑道,“安王爷最是敬重陛下了。”
“是吗?”武扬帝带着些许打量的目光落在了萧楚安的身上。
片刻后,他摆了摆手,示意萧楚安平身。
萧楚安如今年长,又在宫外,他又用身子不好的缘由,将王府之中的丫鬟奴才都送出去了一批,留在身边的都是他的熟人,想要安插一个眼线都难。
如今的萧楚安,是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