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
施南屿灌了一口冰啤,凉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下去,抚平了些躁意。
“嗯。”
施承景也喝了一口,“具体因为什么?”
“我刚开始要回来的时候想去林城的,但是现在……”
施承景:“动摇了?想留在江城?”
施南屿低声:“嗯,感觉爸妈也老了,之前跑那么远不回家,他们都没怪我……还有年年,他很可爱,但是也很没有安全感,我不知道要不要去。”
施承景低头看她:“在江城也一样不是吗?甚至在事业上来说,在江城你能发展得更好。只不过你心里还有他罢了。”
“因为靠近你会动摇,所以你想规避,这很正常,人是最会规避风险的,你想跑远些眼不见为净,也怕自己又陷进去。”
施南屿不吭声,不管是因为工作还是父母,她都更想留在江城。
施承景摸摸她的头:“南南,你知道吗?两个人相爱是很难得的,但是目前看来你们心里都有对方。”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为什么离婚,但是如果不是原则性问题的话,可以坐下来好好沟通,你第一次当妻子,他也第一次当丈夫,也许你们两个都有错的地方,可至少在我看来,没有人比他更爱你。”
“我们两个还是太年轻了,当时我们都不成熟……”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愿意低头,后来就越走越远了。
施承景说:“我觉得他现在变了很多,不是我帮他说话,他回回来家里我们都看得出来。”
“以前吧,挺目中无人的,你走之后他第一次来,妈可怜孩子把孩子抱走了没让他进,各种为难。”
“后来能进门吃饭的时候,妈放了很多盐,把醋当酱油炒菜,还挤了很多芥末,他都面不改色吃了还赔着笑说好吃,最后刷了碗还把爸的车洗了才走。”
施南屿听着,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眼眶酸酸胀胀的。
“最后一次让爸妈改观是有一回暴雪,后面这段路开不进来,他走上来的。”施承景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当时爸妈急了,说把孩子冻坏了怎么办,但是没有,他把年年裹得很严实背在身前,后背还有些出汗了,他自己冻的手都硬了。”
“他说,他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孩子,没能照顾好你,替你尽孝是应该的。”
施南屿抬手擦了擦眼泪,吸着鼻子,不知道他还受了爸妈这么多刁难。
“其实我就是……不想再重蹈覆辙,当时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不也还是分开了……我觉得,对不起以前的我,把自己的生活过得那么糟糕……”施南屿眼泪像断了线似的一颗一颗往下砸,“还让你们跟着担心,其实我就是太任性了……”
施承景叹了口气,把哭成泪人的妹妹拥入怀里顺气:“好了好了别哭了,待会儿爸妈醒了。总之,问问你的心,它不会骗人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别和自己较劲。”
“不过我觉得去林城跟在江城没什么区别,他肯定会追过去的。”
施南屿泪眼朦胧,嘟囔道:“你怎么知道……”
“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第二天中午施南屿才睁眼,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她带了副墨镜下楼找冰块,施母嗔她在家还臭美。
但很快发现不对劲,凑上去看了几眼:“要死啦,你怎么回事?”
施南屿仰着头敷眼睛,扁嘴说:“昨晚上梦见我银行卡余额全是零蛋,给我吓坏了哭了好半宿。”
施母:“……咱家还够养十个你,把心放肚子里。”
也不知道施母信没信她的说辞,总之没再追问。
吃了饭她又回了房间,就这么带着墨镜躺进阳台的藤椅上晒太阳,时不时叹气,真的是……烦死了。
在施南屿第五次叹气的时候谈祁言发来信息,说年年想见她。
施南屿摁灭手机当镜子照了照自己的眼睛,虽消肿了些,但仍惨不忍睹。
见个屁。
这哪能出门?
她敲下两个字:不见。
她这丑样自己都嫌弃,还是不要吓人的好。
盯着手机上的两个字,好像有点太生硬了?她不是不想见年年,而是这个样子真的不想出门。
又补充一句:有事。
谈祁言看着手机上的回信,再低头看看旁边眼巴巴的儿子,面不改色地说:“妈妈还在睡觉,等明天她睡醒了我就带你去找她。”
年年奇怪道:“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啊,妈妈还没起床吗?”
妈妈大懒虫!
谈祁言:“嗯,你妈妈比较能睡。”
“那她明天就醒了吗?”
“对。”
“可是我想要妈妈……”现在就想。
明明昨天他睡着的时候妈妈还抱他的,现在睡醒就在爸爸家了,只有爸爸在,妈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