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周末的假期好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刘鹿兴冲冲地返校,她有很多新鲜事想和大家分享。一进教室,刘鹿看到座位上的奚梧还愣了一下。
“今天怎么那么早。”
“没事做。”奚梧笑了笑,继续写她的生物资料。
刘鹿直觉今天的奚梧心情不是很好,又不敢直接问,只好随便聊聊。
“欸,桐桐,你还记日记吗?”刘鹿看着奚梧桌面上的生物笔记本,随口问道。
“记啊。”奚梧点了点头,下意识看向自己放在书立上的绿色本子。
“你真够长情的。好浪漫啊,坚持写日记写了那么久。那你写的日记,算不算青春伤痛文学啊?”
“什么?青春伤痛文学?”奚梧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又看向自己有些凌乱的桌面。她笑了笑,说:“你觉得青春很痛吗?”
“总有人觉得痛的。”刘鹿耸耸肩。她长相有些英气,又留着狼尾,做这动作显得恣意洒脱。
“那你呢?你觉得呢?”
“你呢?”
奚梧没有回答,也没有再说话。
她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书,将写完的资料重新夹到书立里,又抽出一张数学试卷放在了桌子最上面。
只刚写了一道集合题,刘鹿又说道:“我的青春……还真挺痛的。”
声音低低的,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可奚梧也听见了。
“正青春的人怎么能总结青春呢?”奚梧笑道。
“那经历过青春的人还记得自己的青春吗?”
奚梧被问住了。
她已经过了青春期,可她正青春。她总觉得伤春悲秋太矫情,告诉自己要活在当下。可很多年后她才发现,矫情其实是一种权利,一种我们可以自由选择的权利。
不需要为自己的矫情感到羞耻,这本质是你对外界变化而正常产生的情绪与共情。如果在青春的我们都不敢矫情,那什么时候的我们才敢呢?
青春,不就是无所顾忌肆意张扬的吗?
不,什么时候都该大胆一些的。
“会记得吧。”奚梧在心里想:至少,我会记得。
“那我也在你的青春里吧?”刘鹿将左手搭在奚梧的肩膀上,“你会不会记得我?”
“不会,我第一个忘记你。”奚梧做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佯装不屑。
“哼,那我现在就忘记你。”刘鹿往右边挪了挪,“不许越界啊。”
后桌的同学忍不住笑:“你们两个又拌嘴啊?怎么天天划分界限。”
“我才懒得跟她计较呢。”刘鹿翻出化学资料,忍不住又看了她的好朋友奚梧一眼。
长相是偏幼态的,脸颊肉嘟嘟的,可那唇色嫣红的嘴每次说出的话都跟冰碴子一样,也就自己愿意跟她做朋友了。
算了算了,这一次也原谅她好了。
奚梧写着试卷,若有所感地抬头朝门外看了一眼,正看见背着黑色书包的林再鹤走进了教室。
他的衣品还是不错的,之前奚梧没怎么注意过他,却经常听见班里的女生夸赞他的衣品。白卫衣,深蓝色牛仔裤,白色的鞋子……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可能是个子高,所以穿起来好看吧。
奚梧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出神出了好久。
“看什么呢,那么着迷。”刘鹿戳了戳奚梧,“大学霸,我这题不会,教教我呗。”
“哦,好。”奚梧回过神,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专心看起了题目。
刘鹿却微微眯起了眼睛,四下环顾。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不对劲。
奚梧讲得很详细,刘鹿听得也认真。末了,刘鹿夸赞:“真是有能耐,和你在一起的人真有福气。”
“哼,那是。”奚梧洋洋得意,“可惜我没有情根,我对爱情不感冒。”
“啊,那你岂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线的npc。”
“够了,闭嘴吧。”奚梧恨恨。
没有感情线又怎样呢?她并不遗憾自己没有喜欢的人,也不遗憾自己没有谈过恋爱。她反感早恋,只想好好学习。
晚上十点五十,他们才下晚自习。
快十一点了,他们的学校依旧灯火通明。记得以前有外国人以为这耀眼的灯光是工厂发出的——不,不是工厂,这是绝大多数孩子人生的转折点。
工厂听起来太不人性化了,他们不是学习的机器。他们也许只是因为喜欢学习,也许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也许只是为了闪闪发光……那光彩夺目的何止是灯光,更是青年向上走的决心。
奚梧和刘鹿放学了也依然结伴。刘鹿在学校对面的小区也有房子住,也是她自己一个人,不过自奚梧转学以来她都是在奚梧那里住的。
回去的路上她们依然不怎么说话,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