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阳犹如惊弓之鸟,一路都捂着自己的屁股。
就快要出门了,黎安却被身后的一男一女撞了下肩膀。
“不长眼啊!滚远点。”男人浑身酒气,低声怒吼。女人则垂着脑袋,被男人架着往外面走。
黎安眼神一暗,随即拉住了男人的手臂:“等等,你和她什么关系?”
男人转身,一脸理所当然地怪黎安多管闲事,说他俩是男女朋友。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秒黎安便扯着他的手臂,滑到手腕处,压着向下折:“我最后问一次,你们什么关系?”
男人疼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下意识松开了女人,女人向后倒去,被另外一人接住。
“这男的给这个女生酒杯里放了东西!我有视频!”那人提高声音。
见状不对,男人想要离开,范载阳急忙上前帮忙,掏出警官证:“警察,别乱动。”
警车到来,范载阳把人压上车,先回了警局。
至于黎安,在这个酒吧,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他们的高中室友——林子涵。
林子涵递来可乐,黎安摇头没接。
“黎神还是老样子。”林子涵自顾自拉开易拉罐,喝可乐硬是喝出了喝酒的气势,“不食人间烟火。”
黎安垂眸,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结果林子涵立马就垮了脸,苦哈哈地举起相机,说自己是来工作的。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自嘲:“我,说好听点是娱记,说透了就是狗仔。你猜我今天来这蹲谁?”
黎安摇头,虽然易女士是舞剧演员,但他对娱乐圈并不熟悉。
水牛似的两口喝完了可乐,林子涵瞄准不远处的垃圾桶:“30岁新晋影帝,木淼。”他顿了顿,“或者,你也可以叫他张淼。”
哐当,可乐瓶并没有落到垃圾桶,而是蹭着边沿掉在地上。
黑暗处走来一个身形修长。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少年,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易拉罐,扔进垃圾桶,水光潋滟的双眸静静看着不远处的林子涵。
“看起来,你该走了。”黎安一语道破,“我也该走了。”
晚风轻吹,黎安跟随着风,找到了自己的爱人。
走廊外的灯显得冰冷,黎安站在门外,屋内灯光暖黄,偶尔泄出一两句欢声笑语。
他微微蹙眉,推开门,走进房间,然后停住了脚步,怔在原地。
易女士见情况不太对,扯了扯隔壁黎先生的衣袖,把人带了出去。
床上滕谅扯出笑容,笑眼弯弯,许久的昏迷使得他的声音格外嘶哑:“好久不见啊,黎同学。”
黎安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缓缓走近滕谅,蹲下身,将滕谅耳边的碎发拨到耳朵后:“我明明拒绝了那杯酒。”
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偏偏滕谅能明白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他抬手,碰了碰黎安的手背:“不是梦。”
情绪很少波动的人,此刻眼尾却泛着红,黎安抓着滕谅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指腹,看了滕谅很久很久,一眼不发。
滕谅能感受到黎安的不安,索性任由黎安动作。
“怎么样?”滕谅反握住黎安的手,稍微用力,给他一点起身的提示,“是不是特别真?梦里的我可没有这么帅。”
顺着滕谅的力度起身,黎安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滕谅分毫:“又瘦了。”
滕谅低头看了眼偏大的病号服,心安理得地甩锅:“哪有?是衣服的锅,它太大了。”
黎安难得没有反驳,滕谅说什么他都点头。
看着这样的黎安,滕谅的心隐隐揪着疼,他忍着后背的灼烧感,倾身上前,把人搂进怀里:“黎安,我真的醒了,我现在除了皮外伤,哪哪儿都好得不得了,真的。”
黎安僵着身体,疑惑几乎写在脸上。
抱了好一会儿,滕谅才恋恋不舍地松手,他嘟囔着说自己累了,在黎安的帮助下,滕谅如愿侧躺下。
一手垫在脸颊下面,一手牵着黎安,滕谅缓缓呼出浊气,努力忽略后背皮肉愈合时带来的瘙痒:“告诉你两个好消息。”
黎安望着滕谅,眼神灼热得几乎要穿透滕谅,就仿佛只要一眨眼,面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不说话?”滕谅轻声问,“好吧,那我一起说咯。”他朝黎安招手,示意黎安过来一点。
等黎安靠近,滕谅往前挪了挪,然后凑近黎安的耳朵:“我能够看清你了,我还找回了以前的记忆。”
说完,滕谅稍稍往后挪了挪,极其认真地和黎安对视。
很少情绪外露的人,此刻的表情却格外精彩。
回过神,黎安站起身,要往外走。
滕谅皱眉,问他去做什么。
黎安一本正经:“找医生。”
见状,滕谅顿时哭笑不得,刚开口就被开门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