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了,没有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你们可能还得再查一查。”
“你看过了?”范载阳扬声问,眼睛瞪得老大。
滕谅把手指放在唇边:“嘘,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没碰,真的只是看了。”
闻言,范载阳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你看出什么了?”
滕谅正了正脸色:“女性,年龄在50岁左右。经常穿运动鞋,应该是因为工作需要长期站立或者行走。
上衣口袋有阿麦快餐店早餐限定咖啡的吸管纸,说明她曾经在早上去过阿麦快餐店。
她包里的散粉盖没有盖整齐,也许是因为太着急,她在死亡之前应该很赶时间。
我看了看她的手部和脖子的皮肤状态,她平时不经常护肤,但看她的穿着和带的包,她不缺钱。
只能说明她不是护不起,只是单纯不愿意。”说完,他顿了顿,“一个平时不愿意把时间花费在护肤身上的人,又怎么会化妆?
除非她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另外,她皮肤偏小麦色,大概率是因为长期在户外工作。中指和食指有明显老茧,也许是需要经常握笔”
说到这里,滕谅自己都顿住了。
他紧蹙眉头,止住声音。
范载阳明显也知道了滕谅的未尽之言,他看着滕谅,拿出手机:“喂,立刻筛查苏市50岁左右、失联——”他顿了下,接着听见黎安的声音。
“10至20小时。”
“死亡时间,10到18小时。”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前后响起,一道是黎安,另外一道是法医。
范载阳比了个ok的手势:“失联10小时以上,20小时以内的文字工作者,尤其是——记者。”
滕谅眉头紧皱,看着女人的目光越发沉重。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跳得很快。
这些描述还有死者的穿着让他想到一个故人。
滕谅双腿发麻,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他看向范载阳:“范哥,帮我联系一个人。”
范载阳看过来:“谁?”
“苏愿青。”滕谅感觉浑身飘忽忽的,自己的声音也落不到实处。
范载阳皱眉,可看着滕谅的表情,他还是照做了。
黎安走到滕谅身边,扭头:“你认识她?”
滕谅盯着自己的脚尖,脑袋嗡嗡作响:“我希望不是。”
“你觉得我们一起出现在这里只是巧合吗?”黎安冷不丁开口问。
滕谅抬眼,望着黎安:“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巧合。”他压低声音,“有人想让我们一起看见。”
“可是为什么?”黎安不解。
滕谅陷入沉思,他看着黎安,也想问为什么。
那头电话刚打完,滕谅就看见范载阳往这边走来。
“谅仔。”范载阳斟酌用词,“苏愿青那边现在一直没有联系上人,你做好心理准备。”
话音落地,滕谅双腿发软,差点没有原地跪下,还是靠黎安撑着才没摔下去。
脸上倏然没了血色,滕谅看向范载阳,眼底隐约带着血丝:“我知道了。”
范载阳皱眉:“谅仔,你和我说一句实话,苏愿青和你什么关系?”
滕谅浑身发冷,睫毛颤抖,尽管有所克制,但声音还是听得出一丝颤抖:“老师。”他垂下眼眸,呼吸变得急促,“她是我的老师”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滕谅的指甲陷进手心的肉里:“黎安,我感觉不太好”
黎安握住滕谅的手,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滕谅,呼吸,深呼吸。”
滕谅努力按照黎安的话去做,可是不知不觉他眼前尽是一片朦胧。
灵魂似乎已经离开自己的身体,滕谅像是第三者一样看着黎安和范载阳冷脸,看着自己被黎安带走,看着法医、警察勘察现场,看着自己的老师冷冰冰地躺在河边泥泞不堪的地面。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滕谅如同提线的木偶,他没有思考的能力,只是昏昏沉沉的任由黎安摆弄。
好累。
这是滕谅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黑沉的梦境,无光的世界,熟悉的背影由远至近。
滕谅抬手,想要抓住,但也只是徒劳无功。
老师,别走,别再让我一个人了
滕谅垂下双手,耷拉着脑袋,眼神麻木且空洞。
我好想你们。
好想,好想
滕谅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攥紧了手里的被子。
半晌,他无力坐起身,茫然四顾。
这不是他家。
也许是听见滕谅的疑惑,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黎安捧着牛奶走进来:“醒了?”
滕谅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