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坐在小桌前,心想,他端起酒杯,将里面五颜六色的液体灌进嘴里,嘴角不自觉露出傻笑。
“挺好的。”滕谅撑着脑袋,双颊泛红,数着天上的星星,“他们很配,他值得更好的人”
喝了一杯又一杯,滕谅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人似乎会分身术,跟六胞胎似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你你谁?”滕谅眯起一只眸子,指着面前的“巨石强森”一样大块头的男人,大舌头问。
寸头男人穿着黑色背心,肱二头肌高高鼓起:“帅哥,一个人吗?”
喝醉的滕谅向来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他挑眉:“不然呢?难不成半个人?”
男人轻笑,手上不安分地朝滕谅肩膀探去:“有意思,既然一个人,那我们搭个伴儿?”
滕谅阴森森盯着男人的手:“如果我说不呢?”
似乎是意料到自己会被拒绝,男人只是笑了笑,手上的力气瞬间大了许多:“跟我走吧,你会喜欢的。”热气扫在滕谅的耳朵,威胁之意不加掩饰。
“妈妈说过,不能和陌生人玩。”滕谅缓缓搭上男人的手。
男人顿了下,还以为滕谅是在和自己调情,他正准备笑着调侃回去,但滕谅显然没给他这个机会。
“啊——”惨叫响彻夜空,惊得里面的服务员急急忙忙跑出来,结果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竟然被清瘦高挑的男人死死压跪在地上。
滕谅被吵得耳朵疼,他捏捏耳垂,又加重力气:“真吵,不想手废的话就安静点。”
寸头男人还想骂爹,还没张口,又是一阵刺痛:“诶哟哟,真的断了!松手!你们报警——啊!”
滕谅狠狠把人甩到一边,眼神迷蒙,看男人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垃圾:“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寸头男人在地上撒泼打滚,偏要说滕谅折断了他的手。
“你——”滕谅上前,男人立马闭嘴,歘地后退,看起来是被吓得不轻。
下一秒,人群里忽然走出来个男人。
那人把滕谅拉走,蹲在男人面前,浑身撒发着冷气。
不算温柔地抬起男人的手,左右扭动几下,惊天地泣鬼神地哭嚎响彻云霄。
“好了。”黎安紧皱眉头,优雅起身,去抓醉醺醺的滕谅的时候还不忘记先用湿巾擦干净手心,“没有断,脱臼而已。”
寸头男人还打算再说点什么,黎安一记眼刀射过去,他再不敢说什么了。
“这是我的名片。”黎安把薄薄的纸片递给男人,“如果你后续有任何需要,直接找我。”
男人看着名片上好几个名号叠加的介绍,又看看冷气机似的的黎安,立马噤声了,最后讪讪离开。
滕谅的酒品不算好,醉了以后总是很多变,上一秒还很安静的人,下一秒直接原地开蹦。
他挣脱开黎安的束缚,眉眼弯弯。
原地转了个圈,身后五颜六色的烟火绽放开,映亮了他的双眸。
黎安静静看着和人群一起欢呼的滕谅,眼底盛满笑意。
可是滕谅是最会气人的,下一秒他转过身,把黎安拽过去,大着舌头喊:“黎同学,一起来看啊!”
黎安顿了顿,笑意渐渐淡了,染上别的意味:“你叫我什么?”
滕谅满脸天真,语调轻轻上扬:“黎同学?”
手腕倏地被攥住,滕谅倒吸一口凉气:“疼,松手。”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黎安沉声问,“看着我。”
滕谅被迫抬头,充满雾气的眼眸眨了下:“我知道。”他蹙眉,抬手戳了戳黎安的脸颊,“我当然知道,黎同学、黎医生,都是你。”
黎安没有说话,他松开手,拂开滕谅额前的碎发:“滕谅,我是谁?”
“你是黎安,黎明的黎,平安的安,你是我的——”滕谅顿了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好像是在思考该怎么往下说。
安静片刻,滕谅苦恼地嘟起嘴巴:“我的前男友”
脸颊感受到湿润,滕谅懵懂地望着黎安,抬起手,揩去脸上的湿痕,然后放到嘴边,尝了下:“好苦,好奇怪,为什么会哭呢?”他轻声问。
黎安擦去他脸上的湿痕:“因为难过。”
“那你呢?”滕谅忽然抵住黎安的胸口,“你也难过吗?”
黎安是个卑鄙的人,他小幅度点头,垂下眼眸:“嗯,难过。”
闻言,滕谅左右为难,被酒精迷惑的逻辑系统已经不起作用,为数不多的理智叫他离开,但被酒精无限放大的欲望却让他张开手。
于是他照做了:“我醉了,肩膀借你靠。”
黎安望着滕谅,他知道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我醉了,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会忘记,所以你可以宣泄你的难过,不会有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