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夜色浓重,酒店大堂外面,光线并不怎么好。
吴友之那句话来的古怪,仿佛刻意提醒所有人这里有热闹可以看。
“既然是重要会议,我认为还是各司其职的好,你说呢,吴老师。”谢逍瞥她一眼,冷着一张脸,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谢总说得对,我们确实各司其职来的,只不过同事临时有事,我搭把手而已,让您费心了。”林眠出言解围,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不过是帮领导拿行李,顺手的事,很不至于上纲上线,相反,职场惯这叫“有眼力见”。
谢总属实有点小题大做。
吴友之冷嗤,掏出手机找到一个人的头像,然后一边往酒店大堂走,一边发语音,“郭淮,你现在来大厅把箱子拿去我房间。”
适才回程途中,林眠已经将房卡提前给了她们。
那边,张延亭终于打完电话,听到异动,拎着包走过来。
“她起床气,别理她。”张延亭安抚谢逍,眼神却有意无意扫向林眠。
林眠紧忙表态,“我这不是昨天刚加入党组织嘛,也算是践行初心,为人民服务一回,倒让领导们误会了,我的锅,我的锅。”
张延亭眼中满是赞许,“恭喜你转正,我发个红包意思一下,哎,你跟我说句话。”
林眠发了个玫瑰花的表情,等红包消息出来,她麻利点开,坦然道谢,“感谢领导。”
入职趣可十年,她第一回收到董事长的私发红包。
并非祝贺她入党,而是肯定她的职场眼力见儿。
“张总,既然要发,那就得发个大的。”谢逍唇角勾起,露出个玩味的笑。
一见谢逍笑了,周围的人立即陪上笑脸,好一副其乐融融。
趁气氛尚好,阴影中,林眠用手肘轻怼他手臂,示意他闭嘴,“领导的祝福我收到了,其他的等我干出成绩再说吧。”
张延亭颔首。
—
酒店大堂电梯间,还是刚才那拨人,一起等电梯。
可能林眠刚表现出的“狗腿素养”很全面,几个老总和张延亭聊起了她。
听不了一点。
林眠耳根红如火烧。
轿厢门关闭的一瞬间,她连忙摁下开门,边说抱歉,边错身挤出电梯。
“不好意思,我东西落大厅了。”
行李箱还在签到处。
原定的签到时间只有半天,签到台晚上理应收掉的,可是,负责这项工作的罗会林还下不了床。
林眠责任心爆棚,她叹了口气,将凌乱的台面简单收拾一番,然后拉着行李箱回房间。
按照趣可的出差标准,总监级别以上才能享受单间,其余全是标准间。
主编刚巧比总监低半个级别。
“我不喜欢靠墙,外面那床我睡了哈。”关乐乐见林眠推门进来,从浴室弹出半个脑袋,“谢谢主编让我先选。”她又探身进去,继续吹头发。
合住名单是罗会林安排的,只有她最熟悉趣可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和林眠住一间,是关乐乐特意和行政部打过招呼的。
她有事要问林眠。
林眠放下行李,环顾一圈。
关乐乐东西可真多,房间里每个能坐的,都堆着她的衣服。
林眠瘫在床上。
其实她也讨厌睡觉靠墙,因为太压抑。
林眠翻了个身,从包里摸出充电器,拯救濒临黑屏的手机。
她没有边充电边玩的习惯,见关乐乐一直占着洗手间,林眠换上拖鞋,干脆下楼溜达。
下午迎宾那会,她发现酒店大堂后院有一个大草坪。
可能是还没适应高海拔,所以时不时头疼,她准备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接接地气。
—
谢逍回到房间时,早有助理替他收拾好一切。
他倒了杯冰水,推开观景阳台的门,轻抿一口,藏区的夜色尽收眼底。
今天跑了大半个中国,上午从凤城到上海,下午从上海到林芝。
为得就是早一天见到林眠。
想到林眠,谢逍随手将杯子搁在阳台,转身进屋拿手机。
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和父母聊得来了,她总是习惯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这样不好。
【你不用看别人脸色,做你自己。】
言下之意,她是他的人,他会一直护着她。
林眠没回。
谢逍看了看表,以为她在梳洗不方便回,于是他也放下手机,去洗澡。
等他从浴室出来,发梢湿漉漉的顾不上擦干,林眠仍然没回消息。
谢逍又倒了一杯水,站在阳台上长吁出一口气。
很快,他视线集中在酒店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