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自己房里没有出来的秦尧,在知道柳萋萋的事情以后,一气之下又闯进了苏扶楹的倚梅轩。
正值春日,院内的花开的正是艳丽,苏扶楹正从丫鬟手中接过剪刀,准备剪几枝花。
秦尧闯进来,一身刺着金丝的青衣沾上些许路上的花瓣,携带着丝丝怒气,倒是将院里树上的鸟儿惊的四处乱窜。
他来不及抖落身上的花瓣,大步走来朝她冷声质问道:“可是你命人剪去萋萋的头发?是你故意躲开,让萋萋遭到母亲的责罚?”
这是自他上次离开后头一次进他的院子。
冰冷的语气让小小的庭院如坠寒冬。
秦尧自小就被当作侯府的接班人,自然是养尊处优,皮肤雪白,在旁人眼中他才华出众,貌若潘安。
苏扶楹皱眉,抬头看向他,正对着那双清澈如瑰玉的眼眸。
三年的夫妻,她也曾因为这双眼睛动过心,少年郎,当年说此生只要一人,谁能不动心呢?
如今,再看这张脸,只觉得当年的怦然心动早已变成翻江倒海的恶心,扰的她夜不能寐。
苏扶楹没有和他多言,直接拿出一张草拟好的文书递给他。
秦尧接在手里,低头看去:“这是什么?”
“和离书。”苏扶楹面无表情,现在每看秦尧一眼都觉得恶心。
秦尧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和离书?你这是在怪我迎萋萋进门?和我来欲情故纵?”
苏扶楹也跟着冷笑出声:“侯爷,你不是一直不满我,喜欢柳萋萋么?那正好,你现在与我和离,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秦尧听后大为震惊,这是苏扶楹第一次当面和他提出和离,他一直以为苏扶楹是那种只能生活在内宅中的女人,如果她离开了男人,离开了内宅,那么就没,没办法生存了,他以为,即便是将苏扶楹打死,她不会离开永昌侯府的。
没想到她居然主动和自己提出和离,她就这样着急?
“为何突然给我和离书?”秦尧嘴角的笑容消失,紧皱的眉头有些难看。
苏扶楹不理她,让碧玉进去拿出笔墨,“秦尧,你既然不再喜欢我,与我也是过不下去,那么和离不是正好,和离之后,你可以将你喜欢的柳萋萋扶正没,往后再也不用担心谁能欺负了她,你以后再想抬李氏,王氏,都可以,也没有人拦着你了。”
秦尧看着苏扶楹那张冷冰冰的脸,知晓她并不是再说气话,若是今天签了字,是一定会和离的,秦尧神色里混杂着愤恨恼怒和莫名其妙的不安。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她走。
秦尧将手里的和离书一点一点撕碎,用力朝空中一抛,冷言道:“苏扶楹,想和离,不要做梦了,我们秦家没有和离,想走,除非你死!”
苏扶楹看着满地的碎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果然,她猜对了,秦家不会放她离开的。
柳萋萋这次进门并没有带来什么嫁妆,因为在柳家门前闹的那出,秦家和柳家是彻底的闹掰了,而秦尧因为这件事受到圣上的斥责,从四品的侍郎贬为七品的典仪,现在秦明还要科考,整个侯府还是要指望着苏扶楹。
“既然如此,侯爷就要劝劝柳氏,让她收好了自己的性子,可别在和我作对了,不然只有受罪!”苏扶楹说完这句话,就带着碧玉进屋关上了门,就连掉在地上的花都懒得带回来。
苏扶楹知道今日是和离不了的,但是秦尧看见和离书以后,也不再追究今日为难柳萋萋的事情了。
所谓的宠爱,还不是不如利益。
昨日,在准备迎柳氏进府的事情之前,苏扶楹特地去老夫人房里提出,要将秦尧身边的一个通房梅香抬为妾室,另一个妾室菊英抬为良妾,还说她这身子,想来也是不能很快要孩子,但是侯府不能没有子嗣,就说这二人再加一个秋姨娘,谁先生在孩子就抬为贵妾,孩子就记在苏扶楹的名下。
秦老夫人见苏扶楹这样识相,也就依了她。
梅香原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主,本就是秦尧之前去青楼瞧上的,说着卖艺不卖人,看见秦尧是永昌侯,还不是吧着脸往上凑,年纪不大却有一双勾人的眼睛,伺候人的本事也厉害。
这几人就算是苏扶楹送给柳萋萋的大礼。
入夜,柳萋萋在自己院子里等秦尧,已经过了亥时,出去打探消息的丫鬟才回来,说是今日主母抬了两位新的姨娘,安排着和柳萋萋同住,侯爷现下已经去了梅香姨娘那里。
柳萋萋不禁怒火中烧,立马朝着身边丫鬟说道:“去,替我去找侯爷,就说我胸口疼,让她来看我。”
今晚怎么说也算是她和秦尧的新婚之夜,秦尧居然不来她的房里。
她心慌的很,本就不是很熟悉侯府的礼仪,如今秦尧又不在身边,现在她只想快些见到秦尧,想要和他说说这些日被苏扶楹欺负的苦楚。
“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