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了,现在咱们都在一起了,也团圆了!”魏诚贺宽慰道。
魏诚恭闻言,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对对对,咱们快进去,你们逃过了这么久,也累了!”
进城后,几位农妇模样的大娘领着他们去了住所。
据说叛军四起,釜山镇的县令早就带着人跑了。幸好私塾先生有远见,集中了粮食,又联合抵抗了几波山贼,才让城里的百姓生活如常。
“魏诚恭就是你说的私塾先生?”陈子栖推开窗户,新鲜空气涌入,驱散了屋内的霉味。
“没错!”大娘一拍大腿,胖脸上堆满笑容:“当时先生中山上摔下来,摔坏了脑子,啥也不记得了,还是俺男人给他取得名字。现在虽然脑子好使了,但咱们镇子上的人,还是喜欢叫他李先生,她可是我们全镇的大恩人!没有他们,我们早就饿死了!”
这大娘看似五六十岁,面色红润,与外面那些因饥饿而面黄肌瘦的人相比,精神饱满。
不用她说,明眼人都看得出这镇城日子过得不错。
陈子栖望着窗外热闹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小摊,炊烟袅袅上升,不时有人坐下,悠闲地享用美食。
这样的生活气息,几个月前她在岱山镇也曾见过。
大娘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魏思婼和魏思毅两个孩子一路走来也锻炼了不少,陈子栖说话的工夫,两个孩子已收拾好了行李。
正缠着魏诚贺带他们下去玩。
华眉则像个小大人,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椅子,学着魏诚贺的样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没想到刚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呸呸呸!这水真难喝,有股怪味!”
“不会啊,我怎么没尝出来?”
魏思毅好奇,也让魏诚贺给他倒了一杯,喝完眨着明亮的大眼睛,一脸真诚地反驳。
“反正我觉得苦……”
华眉苦着小脸,连忙推开茶杯,说什么也不肯再喝了。
陈子栖感到有些不对劲,魏诚贺也恰好放下杯子,乌黑发亮的眼睛望向她。
“先喝我们自带的水,看看情况再说。”
陈子栖从行李中翻出一只水壶,里面是她早前在空间里装好的泉水。
如果这茶水有问题,喝点泉水或许能缓解一下。
魏诚贺赞同地点点头,眉头微蹙,正欲开口说什么,却被一声大嗓门打断了。
“哎哟!老三家的,你们这房间真好!有个大窗户!住着多敞亮啊!”
五六位同村的大娘挤在门口,好奇地往里张望,满脸的兴奋和激动。
因为和魏诚恭沾亲带故,釜山镇的人对大家都非常热情,特意将他们一行人安排在一家大客栈里,说是为了弥补刚才出城时吓到他们,免费提供住宿,晚上还供应热水。
几十个人风里雨里,外宿吃了小半个月的苦,洗澡成了奢望,每天能填饱肚子就已经谢天谢地,这下总算找到个像模像样的歇脚点,一个个乐得跟过年似的。
“睡了几个月的地铺,我这老骨头都快散架了!多亏听了老三的,修船过河,现在能躺上软绵绵的床了!”
“可不是!我看这里比岱山镇还强!听说桥没断时,也有人来过,结果都不走了。”
“世道这么乱,留下也不错,至少安心,你看釜山镇那些人,哪个不是养得油光水滑,平时吃的东西肯定不差!”
几个妇女叽叽喳喳,眼神一对,齐刷刷看向魏诚贺。
“我说魏老三,要不你跟你那二哥说说,咱们也留下吧。”
陈子栖正给魏思毅他们喝水,一听这话,水壶往桌上一放:“婶子们别急,先待几天看看形势。”
几个妇女听着不太乐意,觉得这年轻人没眼光,这种时候还犹豫啥?
“老三啊,你好好想想,你二哥说晚上有野猪宴,咱们去了也能分肉饼喝汤,想好了找机会跟他说说。”
她们没搭理陈子栖,倒是一致叮嘱魏诚贺,说完忙端着大盆走了,去晚了野猪肉可就没了!
“你怎么打算?”陈子栖知道魏诚贺不会轻易留下,但还是想问清楚。
“先看看情况,这地方,有点不对劲。”
魏诚贺皱了皱眉,声音压低,显得有些沉重。
陈子栖点点头,想法和他一致。
原本计划进城补充粮食,陈子栖就预备好了高价买粮和最糟糕的打算。
乱世中,釜山镇的人热情得有些过分了。
“晚上的野猪宴,去瞧瞧?”陈子栖提议,魏诚贺没明确表态。
既然进了城,先摸清各方面的底细再说。
收拾一番,陈子栖带着孩子们出门了。
大客栈共三层,陈子栖和魏诚贺住在二楼,正要下楼,三楼传来动静,接着楼梯口涌下来七八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