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栖眼神暗了暗,低声问魏诚贺:
“你怎么想?”
魏诚贺低头收拾行李,没看赵香兰一眼,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听了这话,他抿抿嘴,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光。
“你决定就好。”
陈子栖愣了愣,随即安慰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她不想让魏诚贺为难,也不想让他背上不孝的名声。
未来的路还长,赵香兰是个变数。
还是带在身边看着稳妥。
“你毕竟是魏诚贺的亲娘,我们做不出丢下你的事。”
陈子栖低头盯着赵香兰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可以跟我们走,但其他的我们就不管了!”
赵香兰噎了一下,似乎被陈子栖的强大气势震慑住了。
半晌,她泄气地垂下肩,不甘心地嘟囔:“不管就不管!以为我离了你们活不了?”
陈子栖冷笑一声,转身不再理她。
村民们见事情总算解决,也都松了口气,低头各自收拾行李。
陈子栖又检查了一遍东西,让吱吱兑换了厚棉被,抱着走向前院。
思婼和思毅受了惊吓,魏诚贺安排他们在偏房休息,自己守在门口。
听见动静,他立刻睁开眼,仿佛一直在等陈子栖。
陈子栖把棉被盖在魏诚贺身上,捏了捏他的手,冰凉一片。
“怎么不睡?”
陈子栖有些心疼。
魏诚贺揉揉眼,撑开被子也把她裹进去,拥着她进了偏房。
“今天的事。”
“对不起。”
男人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陈子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屋里,思婼和思毅都睡了,华眉小家伙也睡得香甜,手里还抓着“香水”瓶。
陈子栖把魏诚贺拉到床边,暖了暖手,在他脸上揉了揉,这才压低声音说:“你忘了?我们是夫妻,没有谁对不起谁。”
“今天这样的事,如果你有错,那我也有错。”
“不,你……”
魏诚贺一把抓住她的手,急着想说什么。
陈子栖摇摇头,眼神制止了他。
“我现在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安家,让思婼和思毅健康成长,我们一家舒舒服服过日子,就够了。”
前世她全身心投入医学研究,回家还得应对赵香兰的勾心斗角,还要防着偏心的父亲。
虽然现在身处乱世,但这份来自家人的温暖,却是她从未有过的。
尝过这份甜蜜,就不想再失去。
陈子栖目光坚定,黑眸如夜空中最亮的星。
魏诚贺不由自主地屏息,握着她的手更紧了。
“阿栖,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次日清晨,一行人收拾好在镇口集合。
不一会儿,镇口聚集了一大群人,粗略一数,至少有六七十人。
陈子栖让老李头清点人数,男人们分布在队伍前后,老弱妇孺则夹在中间,正准备启程。
队伍缓缓地朝城外移动,秩序井然。
“我得去看看思婼。”这两个孩子这几天吓得不轻,陈子栖心里有些担忧。
她正四下寻找思婼和思毅的身影,这时,田云莲坐在板车上向他们挥手。
“子栖!诚贺大哥!孩子们都在这里呢!”
两人连忙上前,只见板车上搭起了一个小帐篷,金红花从帐篷里探出头来,笑眯眯地解释道:
“天冷,康平怕我冻着,就给我搭了个帐篷。思婼、思毅还有平安都在里面玩呢,你别担心。”
陈子栖顿时松了口气,感激地望了金红花一眼,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别愣着了!快进来,暖和暖和。”金红花催促道。
陈子栖回头看了看,有些迟疑,而魏诚贺则一言不发,默默地走向板车前端。
“哎呀!你家男人心疼你呢!快进帐篷里待着吧。”
离开岱山镇后,一行人沿着山脚的小路走了两天。
入冬后,天气越来越冷,两边的山林也显得更加稀疏荒凉。
粮食本就不多,前方是望不到头的山路,手中捧着的米汤也越来越稀,队伍中的抱怨声此起彼伏。
按着堪舆图上的路线,过了前面那条河,应该就能到达一个县城。
那地方三面环山,仅有一座吊桥与外界相连,虽然偏僻,却相对安全许多。
魏诚贺当即决定,先去补充食物,再继续前行。
然而,当众人来到河边,看到断裂成两截的吊桥,以及河中随波逐流的断桥残木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还走什么走!天天喝米汤,再走下去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