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晼晚一度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时代或者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时空里。
产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四壁斑驳,光影交错间,时间仿佛凝固。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草药的苦涩,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氛围。
产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远古的咒语,穿透了姜晼晚的意识壁垒,告诉她胎位不正。
疼痛,如同千军万马在她腹间奔腾,每一次宫缩都像是重型马车无情地碾压过脆弱的身躯,留下一道道看不见的伤痕。
汗水如瀑布般倾泻,浸湿了衣衫,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试图抓住些什么来稳定自己,却只感受到冰冷的空气和无尽的绝望。
呼吸,对她而言成了一种奢侈。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吸取着生命的火焰,而呼气则如同释放着灵魂的碎片。
疼痛如同潮水般一阵阵涌来,将她淹没,又在她即将窒息时稍稍退去,只留下更加深邃的疲惫与无力。
眼前,黑暗与光明交织,她仿佛置身于风暴的中心,四周的一切都在旋转、扭曲。
每一次意识的模糊,都让她怀疑自己是否已经跨越了生死的界限,进入了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但每当她即将沉沦时,那股对生命的执着与渴望又会将她拉回现实,让她继续在这无尽的痛苦中挣扎。
几乎从后半夜疼到天亮又天黑,孩子依旧下不来。
她自己也知道,第一次产子多数需要很久才能行,可真到了自己实践的时候,感觉腹部像是有马车碾压过一样,剧烈的疼痛让她时间过得更加的漫长。
至开始怀疑,这无尽的黑暗与剧痛,是否就是生命诞生的代价,抑或是上天对她无尽考验。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沉重得让人窒息,每一粒尘埃都在这压抑的氛围中静止不动。
烛光摇曳,映照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扭曲而诡异的影子,光线昏黄而微弱,却在这无边的黑暗中顽强地闪烁,试图为这艰难的时刻带来一丝希望之光。
汗水如细雨般从她额间滑落,浸湿了衣襟,又悄无声息地融入那片被痛苦扭曲的空气中。
产房内,除了朝云和行雨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以及产婆那坚定而又焦急的“用力”呼喊,再无其他声响。
姜晼晚甚至觉得有些想发笑,哪里还有力气呢?
当然,她也笑不出来。
这声音,在这寂静而压抑的空间里回荡,如同战鼓,激励着姜晼晚继续前行,在绝望中寻找那一线生机。
她的双手紧握着身下的被褥,指甲深深嵌入其中,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不甘都倾注于此。
每一次用力,都是对生命极限的挑战,每一次喘息,都是对生存渴望的呼喊。
她的眼中,既有泪光闪烁,也有不屈的光芒,那是对即将到来的新生命最深沉的爱与期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只有疼痛与坚持在无尽的交织。
姜晼晚恍惚间,好像回到了现代。
那个曾经生活了二十几年,现在却越发陌生,甚至陌生到有些怀疑是否真实存在过的现代。
她依旧每日忙得连回家都顾不上,正接着家里人打来的电话,催着她回老家看看,这边就又接到了电话,说是一直追查的案子有了线索,要赶紧出发。
她习以为常的没说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小跑着上了已经准备出发的警车。
现在看来,自己亏欠家里的,真的太多了。
自己也无数次想过,自己牺牲之后,家里人过得如何。
最后也只能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们或许早就知道,自己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即便是伤心,也会有走出来的一日。
如果有机会,真想回家里去看看。
“晚儿!姜晼晚!醒醒。”
姜晼晚尝试着离开警车的范围,却最终以失败告终。
正无所事事地看着风景,觉得眼前的风景似乎莫名有些熟悉,好像是自己牺牲那天去执行任务的地点,却又不能完全确定。
耳边响起的却是肖昱泽的声音。
他的声音自己再熟悉不过了,如今的声音里,不似往日的平静无波,多了些焦急。
姜晼晚耳边的声音越发明显,甚至觉得,原本平稳行驶的警车都开始剧烈晃动。
才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亦或者,这些都是自己的幻觉。
强烈的苦在自己口中蔓延开来,是剧烈的呛咳,把姜晼晚的意识拉扯回身体。
府医被姜晼晚突然的昏厥以及越来越弱的气息吓得不知所措,还是姜晼晚提前有备无患,准备了药碗让他以防万一就给喂下去。
用水化开,正发愁王妃牙关紧闭,如何才能把药喂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