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杂草丛生,几乎掩盖了原本的道路,月光艰难地穿透密集的枝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荒废的池塘边,荷叶枯黄,几片残荷孤零零地摇曳。
四周,断壁残垣,雕花木窗早已斑驳脱落,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破败与荒凉,与京都城外的繁华盛世形成了鲜明而刺眼的对比。
姜晼晚站在这废弃的院落之中,感受着那份沉重与苍凉。
若不是纸条上的地址写得再清楚不过,姜晼晚只怕会怀疑自己来的地方。
姜晼晚向着院里更深处丢进几枚路上捡的石子,不出所料,丝毫没有回应。
警惕地小步往里去,等完全靠近窗下,才确定了没有人在暗处。
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推门而入。
屋里的陈设简单,却全然不像姜晼晚对这个朝代京都装饰房间的风格认识。
若说院里的布景还能用早年装饰风格与现在有改变不同也算正常,可屋内的装饰,从摆放,到虽然破败却依然能看到纹路的床幔,十分像是少数民族风情。
内室里没什么可疑之处,姜晼晚转头往另一个屋里去。
看样子是一间书房,桌子不似肖昱泽书房那种高大关阔的制式,反而像是个小炕桌,另外旁边是个蒲团,想来,主人家写字的时候,是要跪姿的。
也算进一步证实了姜晼晚前面的猜测,这院子的主人,算是外来户。
书柜里并没有留下书籍相关物件,只在书柜旁发现了一个奇怪图腾。
那图腾,姜晼晚总觉得似曾相识,却猛然间想不起是哪里见过。
原主的记忆,在自己脑子里似微微蒙尘的画面,飞速掠过,依然不能想起。
“谁!”
姜晼晚的声音急促,虽沉浸在思索之中,却也知道有人引着自己来此,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门外,一缕不易察觉的细微声响,瞬间触动了她紧绷的神经。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而无声地将手中的火折子吹灭,火光熄灭的那一刻,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更深的沉寂,唯有她那双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眼眸。
她轻巧地移动,每一步都精准而无声,迅速找到了最佳的掩体……一张山水屏风之后。
见外面声响已无,姜晼晚逐渐靠近窗边,查看情况。
就在这时,门外早已潜伏的人影终于按捺不住,如同暗夜中的猎豹,猛然破窗而入,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
来者同样身披一袭紧身黑衣,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在黑夜的掩护下更显肃杀之气。
几乎是在来者破窗的瞬间,姜晼晚便已感知到了危机,她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迅速向后退去,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来者的攻击路线。
她深知来者不善,也只能费力格挡,心中暗自盘算着应对之策。
几个回合下来,姜晼晚明显感受到自己跟对方的差距,无论是力量上还是技巧上。
几个回合的交锋后,姜晼晚的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她下颌缓缓滑落,滴落在尘土中,瞬间被吸收得无影无踪。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沉重,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轰鸣,与周围逐渐沉寂下来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
她清楚自身实力与对手之间差距,无论是在力量上,还是在技巧上,自己都显得毫无胜算。
面对这几乎无法逾越的鸿沟,姜晼晚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她知道,若继续硬撑,恐怕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这份认知让她在刹那间做出了决断,硬刚是不可能的,伺机脱身才是上策。
而就在她心中暗自盘算之际,对方却出乎意料地停下了攻势,那原本凌厉如风的身影突然凝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为之静止。
对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样的变化,姜晼晚自然无暇细究,没有丝毫的犹豫,姜晼晚抓住了这难得的喘息之机,身形猛然一展,如同脱兔般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在逃离的过程中,姜晼晚还不忘回头瞥了一眼,只见对方站在原地,并未追击。
“打不过就跑”,这不仅是姜晼晚一贯的生存准则,更是她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徘徊后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上辈子,自己可不就是因为“跑晚了”一步,小命交代的。
一路逃得飞快,直到能确定自己安全了,姜晼晚才放慢脚步。
早已冷汗岑岑,擦了擦脸上不断滑落的汗水,却在手接近鼻腔的一刻,闻到了些许味道。
不禁神色一凛,先前的疲惫与无力一扫而空。
她挺直腰板,步伐虽略显急促却异常坚定,快步朝着宸王府走去。
夜色深沉,月光如洗。
“王妃?这……这么晚了,您怎么亲自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