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她敏锐的察觉到脸色微变的戚迹,又言,“不过你其他的事情我可以考虑考虑。”
戚迹听完她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猛然笑了,一脸轻蔑道,“我不知你是哪里来的胆子跟我讨价还价!”
几乎是一瞬他止住笑,瞧着林柚漠然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回城路上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戚迹赶着快马不一会儿便到了城门处。
“张顺!将这个嫌犯押入牢中待我亲审!”戚迹翻身下马,未待林柚瞧仔细,一队官兵已经将她拿手枷拷了起来。
戚迹将林柚押入牢后便进了趟宫,狠狠地在皇上面前参了张善一本,吓得张善第二天便告了假,称突发恶疾卧病在床。
戚迹并非想治张善一家死罪,不过有些苦还是要吃的。
已然夜深,他孤身一人回了平远候府,只有张伯倚靠在门房处候着他,戚迹浑身冷硬的气质霎时就变了,像是换了一个人。
张伯见自家小少爷回来了,脸上止不住的笑,但落在嘴里还是免不了埋怨。
“又干嘛去了?”张伯佯装生气,斜瞪着眼睛瞅他。
张伯是府里的老人,看着戚迹打小长起来的,也只有他的话戚迹才肯听。
“去审了几个犯人。”戚迹拉着张伯往府里走,平远候府虽大却没有几丝人气,通府上下没几个伺候的,家里现如今只剩一个主子了,这个主子还时常十天半月的不归家。
“我说你当初任由他们放出那谣言,现如今求亲难上加难......”
“我心里有底的,”张伯话还没说完便被戚迹打断,“我饿了,能给我煮碗面吗?”
张伯还想唠叨,被戚迹半推半拉地推进了厨房,“多放些辣!”
戚迹惯是知道如何哄张伯,不过此刻他瞧着黑咕隆咚的平远候府,还是一阵孤凉,无论何时府中都那么几人,张伯老了还见天儿地守着门等他,无时无刻不操心自己的婚事,操心侯府前程,但出身未捷身先死,京中却无一家女子肯嫁他。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今晨第一眼见到的林柚的画像,画上女子与她亲眼所见有着些许出入,活人更显肆意些,与那些世家女有所不同,更张扬,更......胆大。
张扬胆大的林柚此时有些惨,监狱上辈子进的不多,此时这里蟑螂耗子满地爬,送进来的饭菜都是馊的,还要担心那馊饭一个不注意就成了老鼠的口粮。
“官差大哥,你把你们世子叫来呗,就说我想好了。”林柚扒着门哀怨道。
“戚大人送你来的时候可是吩咐过了,他要亲审的,而我家公子又公务繁缛,你定要在这里面受几天苦的。”门口守着的官差有些话痨却丝毫不肯让步。
“这已经三天了,他还不来审我吗?”林柚哀嚎。
官差小哥看了眼林柚三天没动过的饭菜,心发慈悲地说了句,“要我看且要几天呢,虽然看你的样子好像没犯什么事儿,但是得罪了我们老大比犯事儿还可怕呢!”
林柚拾起身,脸从两道木栏杆中间伸出,“真的?你们老大真的一生气就杀人?”
官差鄙夷道,“你说的那叫活阎王,我们老大一个人也没杀过,坊间那都是谣言!”
林柚点头,面前这位是戚迹铁属下了。
在不远处的平远候府,安心沐浴的戚迹并不知自己风评被害,他手上翻着几页残卷,斑驳的封面上依稀能辨认出“建德绝笔”四个大字,建德是老平远候的字。
戚迹的鼻尖有些红,许是被热气蒸出来的。
此时门外突然有人禀报,“世子,属下有要事相禀。”
戚迹将手书放好,扬声道:“进来吧!”
刻辛行了个礼便道,“世子,咱们下面的人将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打伤了。”
“把人打伤?还是举子?我们跟举子能有什么冲突?”戚迹满头雾水,这算什么要事?有什么好禀报的吗?
“那......你将人拉过去给人好好赔礼道歉?”戚迹起身穿衣,一脸瞧傻子的表情。
“倒也不是,不过那举子在诏狱门口晃悠好几天了,非嚷嚷着要进去找什么人,手下拦着不叫进他也死活不走,这不,刚刚天一擦黑他闷着头就往里冲啊,你知道的,我们手下都是粗人,一溜神就把人胳膊给卸了。”刻辛摸了摸脑袋。
“把人胳膊卸了?”戚迹侧目。
刻辛急忙道,“只是胳膊脱臼,我已经给安上了,不过他此刻嘴巴不太干净,一直嚷嚷着要见世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