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她饱满的额头。
他说: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她笑着打他:我还没老呢。
他执着:长命百岁好不好?
在他们相视那一眼里,她竟看到他眸中的害怕,无法拒绝他无理的要求,只低声应了声:好。
——哪有人说长命百岁,就能百岁的呢?
——但那个人是你的话,那我尽力试试吧。
在没开学的那段时间里,他们总会轮着陪江温摆摊,硬生生练成了长腿一跨,左手抱画架,右手带人跑的技能,程琂亦全身心投入招商的工作中,细心分类客户,解剖客户的心理与痛点,初始单独再见客户,虽有进步,却不如人愿。
每晚回来,江温总要抽出一些时间,陪她练习一两遍交流,不出几日,他对她客户的资料了如指掌,甚至一针见血挑出她存在的问题,再揉碎,一点点给她纠正,不许她有半点马虎,犹如当初那个监督她刷题的少年,认真又严肃,他发现她有点犯怵后,又哄哄她。
程琂悄悄偷窥他一眼,感叹,论软软硬兼施,他是一把好手。
开学前两日,整个城市被一场朦胧春雨洗刷了遍,树枝的顶尖纷纷冒出许多嫩绿芽,挂着小小的雨珠,晶莹剔透,人群抬着一顶顶色彩交错的伞,在街道上显得尤其拥挤,四周穿插了许多学生拎着行李箱,宛如提醒人们正式掀开新一年的篇章。
转眼,便到了她与江温分离的时刻,他们过来收拾东西帮忙送江温回校,关上铁门后,房子交还给主人,摆上陌生的物品,院子也变得空空落落。
人需要不停的习惯新的人,新的环境,产生了熟悉感,紧接着因某些原因分开,即便内心的不舍与期盼亦不断纠缠,亦要抬着脚往前走。
程琂回到自己的出租房,看到那扇换新的门,拎着钥匙的手抖了下,这门什么时候换了?
她敲了敲门,里面毫无动静,尝试插入钥匙,转动,开了。
程琂开了灯,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东西都还在,她坐到冰凉的床沿边上,想弄清楚是不是房东换的门,便收到江温报平安的信息,下面连着一句:【我换了新门,锁移过去了,你到了吗?】
程琂默默敲字回复:【到了,早点休息,晚安。】
她望着这几平米的房间,心里一片荒凉,像是心里少了点什么一般。
日升夜落,程琂那点不适的情绪很快被自己施压工作的强度淹灭,甚至令乔立富有了些许刮目相看,几次早会都一如既往的点名程琂,与曾经不同的是,这次是正面的标杆,不再是负面的警示。
招商部年后未找到合适的部门经理人选,乔立富心里很看重打开市场这一块,索性暂时接手,只是管制没有曾经那么严厉,一周四次早会,其他时间不会管制。
公司前台大厅前,站了一排招商部的员工,包括年后招入的新人,竟有二十余人。
乔立富听完他们汇报的工作进度,摆了摆手:“不要拿这些纸来糊弄我,到了月尾,你有没有真的付出努力,业绩会替你们开口,我给你们设下的奖金不是摆设,钱就在这里,你们都不想要吗?”
“赚钱的欲望,懂不懂?”
“你想不想赚钱?”
“想。”
“你想不想出人头地?”
“想的。”
“你呢,你就不想有钱有名吗?”
“想。”
乔立富顺着他们那一排,随意点了几个人,问完更是发了一通脾气:“问的时候,个个都说想,让你们汇报进度,个个都支支吾吾,怎么?说不出话?还是不好意思说话?知不知道什么叫赚钱欲望,别跟我说你想要安稳的日子,这个部门不需要安稳过日子的人,想安稳的,全部给我转岗进文职,我就问问你们,哪有钱多事少的工作?你要想求安稳,就别嫌钱少啊!”
“开年都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我看到什么?你们才约了几个客户?这些客户为什么不见你们?是什么原因,搞清楚了没有?做生意的,哪有人嫌钱腥的?是你们没有抓准客户的心理,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