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筱筱一起走到广场,一路上都抵抗不住她那好奇的眼神,心底更加琢磨该怎么去隐瞒属于自己一小片的秘密。
她知道,好朋友之间应该无话不谈,可是,她不想让别人发现这点小心思。
圆弧度的半圆广场,被高楼大厦围绕成圈,S形的喷池在中央上下炸开,流水回收,地面的彩灯一闪闪,高挂在玻璃壁的广告牌,逐渐亮起,衬托整个区域的繁华。
程琂和曲筱筱绕了一大圈寻了个石长板凳,一人拿着一杯奶茶,开启坦白局。
程琂:“我和他是隔着两条巷子的邻居...”
曲筱筱兴奋打断:“哇哦,那不是青梅竹马?”
程琂想了想:“算是吧?”
程琂斟酌片刻,娓娓道来:“我们家那边的思想观念不太好,从小给我们女孩子灌输结婚生子的传统观念,女孩子最大的作用就是干活,结婚,生子,男人呢,就是我们的天地,一生都得围绕着男人在转,只要你产生一点自我的念头,那就是一种道德上面的罪。”
曲筱筱骇人听闻,眼珠子逐渐睁大,脱嘴而出:“你们家那些人的洗脚布不是用裹小脑了吧?什么人啊,怎么会有这样的观念啊?”
程琂低下头,将我,变成我们来述说:“嗯,我以前没觉得有什么的,就是认识他,他跟我们说,女孩子不应该这样的,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没有任何一个人,需要围着另一个人转一辈子。”
曲筱筱猛点头:“他说得没错啊,人本来就有选择的权利。”
程琂嗯了声:“我们从小被教育,形成了一定的记忆,想要脱离是很难的,他就像个特别的存在,跟那些人有不同的思想,行事随心,张扬,上了高中后,也有几个好朋友,我是其中一个,高考前他见义勇为受伤了...”
曲筱筱想起程琂先前的匆忙,不禁再次打断:“很严重吗?”
程琂艰辛张了张唇,轻声:“截肢了。”
曲筱筱:“啊?这么严重?”
“嗯,他对我们的影响挺大的,也是因为他,我们才有了想脱离的心,所以呀,作为朋友,同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要多照顾呀。”程琂一句话半真半假带过,不忘加深可信度:“朋友不是你帮我,我就帮你吗?其实,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
“他每个人都帮?”曲筱筱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有点不死心:“就这么老好人?”
——当然不是。
他只帮了......她?
程琂在心底果断的反驳逐渐变得茫然,脑海里浮现出他的一举一动,一语一笑,跳出一直以来的认知来来看待,想起那些相处细节,莫名其妙多出的东西,好似都刻画了他的名字。
他给她的,是别人没有的。
一直都是,一直都是只有一份啊。
程琂倏地抬头,喊了声曲筱筱的名字:“他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上天对他那么不公平?”
“或许有失必有得,说不定好运在后头。”曲筱筱被她低落的问话带偏,仓促择话安慰,没敢把那句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说出口,生怕她会哭:“他这么勇敢,未来一定难不倒他的。”
程琂细想江温从出事到现在,似乎一直都没有放弃,而勇往直前,没有透出半点退缩,这才点了点头,顺着安慰自己,露出笑意:“你说的对,好运会在后头的。”
如果没有,那就用她的一生来换,总会有的。
“嗯,你想定哪个房子。”曲筱筱偷窥她的脸色松了口气,转了个话题:“这两间价格合适,里面也还行,但一个在六楼,一个在一楼,六楼太高了,一楼又太危险,要不然我们明天再...”
程琂毫不犹豫选了个矮的:“一楼,就定一楼吧。”
“可是一楼很暗,没什么光线,我看这里的小巷子人来人往经过,那些人万一喝酒什么的,在一楼还是不安全。”曲筱筱担心一个女孩子住在一楼,没什么保障,宿舍的一楼还有个安全门,这里什么都没有,开门就是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