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杯放在夏清百面前，发出一声很轻微的碰响，瞬间将夏清百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趴桌子上睡着了，将纸杯递过来的人又把一张纸和笔放在夏清百面前：“醒了？填一下报名信息。”
夏清百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呼吸有些重，抬起手腕想看看时间，忽然愣了一下。
“终于醒了？”坐在前面的阮城转头，“赶紧填报名表。”
“几点了？”
夏清百看到报名表上“保送计划”几个大字，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上周班主任在班上宣传高三保送计划，说是很适合成绩中等的学生直升隔壁大学，正好他有点兴趣，今天就拉着同桌兼好哥们阮城一起跑来凑热闹，阮城和他在高三年级成绩都是中等偏上，各科的分数离奇相近，经常难分上下，除了成绩，两人在性格和兴趣上都惊人的相合，这才能成为死党。
他们高中和隔壁大学挨得近，多年来在人才培养和交换以及学术交流中都有合作，这次保送计划也是每年毕业季必定推出的惯例，宣讲人专门请了隔壁大学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借用他们高中音乐教室举办，前两天就开始讲了几场，今天是最后一场，所以来的学生不算多。
阮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手上戴着表，还问我几点了？”
“坏了。”夏清百低头拨弄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昨天还是好的，大概从今天开始，它就开始不对劲了。
不管怎么调整，那三根指针最后依然会顽固地逆向转动，像是在嘲笑无能主人做的无用功。
“先填表吧。”女生的声音将夏清百从走神中拉回，他抬头看了一眼，只看到那位教授的助手，给他报名表和笔的女生走开了。
教授带了两个研究生助手，一个就是忙前忙后端水发报名表的女生，看起来像个高中生，厚重的刘海下一副高度数的近视眼镜，左眼还被遮住了，另一个画着浓妆，进门就往讲台旁边椅子上一坐，事不关己的玩着手机。
音乐教室空间宽阔，来听保送计划宣传的除了夏清百和阮城，其他人稀稀拉拉坐在不同的位置。阮城又一次转头用笔敲了敲桌子示意夏清百朝他们的左边看：“那个女生是个傻子。”
夏清百顺着阮城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年纪和他们差不多的女生没穿校服，坐在位置上动作夸张地左顾右盼，一会儿拿着笔在纸上乱涂乱画，一会儿又把杯子里的水倒在手上玩，玩了还往脸上使劲抹，真就如阮城所言，可能是个傻子。
学校怎么会混进这种人？夏清百没来得及思考，忽然注意到坐在第一排的男生，是他们高三年级的第一名于胜安，他妈妈居然也陪着一起来了，正坐在于胜安旁边指指点点报名表怎么填。
阮城笑了一声：“妈宝男，走到哪都带着他妈。”
夏清百看到教授的一号助手已经在开始绕着过道收报名表了，连忙低下头划拉几笔，把报名信息填写完整，刚放下笔，一号助手就走到他面前来，收走了报名表。
头发花白的教授拿到这间教室里所有人的报名表后，看也不看就放在一旁：“下面我来宣布保送计划的选拔流程。”
“以你们这批报名的人为一组，需要在下周一那天，完成一个情景剧的表演。”教授说，“剧本会在表演的当天发放，在此之前你们要做什么？我会先发给你们一个出演角色和道具安排表，拿着这张表，寻找合适的参演者和道具，必须要准备齐全才可以开始表演，表演结束前任何人都不得退出，听清楚了吗？”
夏清百举手站起身：“退出会怎样？”
他和阮城挑的靠窗位置，话音刚落，窗外一道黑影几乎擦着他的脸侧快速坠落，几秒后，楼外的地面上响起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重物撞击声。
教室里出现了快一分钟的死寂，夏清百的脸侧渗出冷汗，他的脑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惊惧让他思维僵化了。
直到楼下响起尖叫声，有很多人都在说“死人了”、“跳楼了”，夏清百才转动僵硬的身体，趴在窗户上往下看。
女生的尸体血肉模糊，周围一大滩鲜血，他只看了一眼，捂着嘴转过头连连后退，想远离窗户。
音乐教室外也远远地传来尖叫声，门被人很没有礼貌的撞开，夏清百他班上的女同学谢致宁冲进来，朝着教授声嘶力竭地吼叫道：“我朋友不是去欧洲了，她怎么会出现在学校？她怎么会跳楼？！”
“之前你们报名我就说过了，在表演完成前任何人不得退出。”教授将一叠报名表塞进公文包，对窗外发生的事情显得十分漠然，“也别想着离开学校范围就可以摆脱。”
他似笑非笑地将教室里的人环视一圈：“不是想知道提前退出有什么下场么？这就是下场。一旦报名后，任何人都不得提前退出，最后的表演也会进行打分，得分为S，那么你们所有人都可以被保送直升我们大学。”
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