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穗太久没见高菁菁了,在这个熟悉的胡同口重逢,竟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怎么?我变化有这么大吗?你是真没认出来还是不想认啊?”
高菁菁推门下车,一身亮银色的闪片超短裙,低胸装,脖子上挂着一圈指甲盖大小的钻石项链。
即便是人工培育钻也要上七位数了,天然钻石只会更贵,高菁菁已经被雪藏了,生活水准居然丝毫没降低。
周穗笑笑,一脸淡然的看着她说:
“不敢认,你往这儿一站,整个社区的gdp都被你拉高至少十个点。”
“没那么夸张,在你面前我可不敢装有钱人。毕竟你可是我的金主,曾经的金主。”
高菁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鄙夷。
巷子很窄,高菁菁的车子堵在路中央,其他的车辆难以通行。
可是她并不在意对面已经有辆车子打着双闪,继续以妖娆又撩人的姿态倚靠在车身上,那感觉,更像是置身于某个电影活动的红毯,而不是一条普通的巷道。
“穗穗,换个地方聊吧,前面有家咖啡厅。”段向屿主动提议。
“好啊,向屿哥,我去前面停个车,待会儿见哦。”
高菁菁眉目含情地看着他,声音清甜可人,跟刚才面对她时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截然不同。
高菁菁开着车走远,段向屿才意识到周穗的面色有些不对劲,看上去气鼓鼓的。
“怎么?”段向屿捏她的脸。
“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你瞎约什么?”
周穗忽然捶他的心口,嘴嘟着,满心满眼的不情愿。
“我的错,那就不聊,我们直接回家,把她晾一边去。”
段向屿赶紧认错,揽着周穗的胳膊。
周穗的气还没消,肩膀一抖,将他的手臂甩开,独自在前面走着说:
“约都约好了,我要是不去,显得我怕她似的。”
这姐妹俩相处起来向来令人费解,表面看上去总是很和谐,内里却总在较着什么劲。
段向屿也不敢再多说话,再次冲上前去,揽住周穗的肩膀。
她甩开,他再次揽住,两人就这样乐此不疲地重复着这种无聊的游戏,直到走到那间咖啡馆前。
高菁菁已经停好车了,烟也熄灭了,正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看两人一步步走近。
“咖啡就不喝了,我不想请你,也不想占你便宜。有什么事直说吧。”周穗看着高菁菁,开诚布公地说。
“我的姐姐,有些话当着外人的面说不合适吧。”高菁菁言有所指。
“那怎么办,我把这条街给清了,再给你铺个红毯?”周穗故意酸她。
段向屿听懂了高菁菁是在赶他走,悉心为两人拉开遮阳伞下的座椅,主动让出位置说:
“我去喝杯咖啡,忽然挺渴的。”
段向屿起身到店铺里面,过了片刻,店里的服务生端出来两杯咖啡,都是冰美式,按照周穗的口味点的。
高菁菁扫一眼周穗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装作惊讶:
“哦,我刚才说错话,向屿哥也不是外人,我是不是得开口叫姐夫了?”
“不用,我结婚也没打算请你。”周穗笑笑,丝毫没给她留面子。
“我的姐姐,你总是这么高傲,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
高菁菁也并不觉得这算什么羞辱,毕竟,她看过周穗更狼狈的样子,在监狱里孤立无援,灰头土脸的样子。
只要有过那么一个瞬间,她就觉得,她在周穗面前永远都小的是有资本骄傲的。
咖啡屋内放着时令的音乐,温柔又坚韧的女声清晰唱着:
盛开吧,开吧,开吧,让我清晰的思念吧,
从初见能够爱到最后一秒也足够吧
遇见的如果是我们彼此最好的年华
回头望,就都是幸福啊
盛开吧,回忆的花
循着歌词的引导,周穗的记忆不由自主地飘回以前,飘回到两人上次见面的日子。
在深京看守所里,周穗已经被羁押了一个多月,错过了志愿填报,也错过了和段向隅约定的见面时间。
在最焦灼难安,在渴望救赎和等待判决间摇摆不定的日子,高菁菁来了。
当然她并不是真的关心周穗,而是为了把身陷囹圄的她再往深渊里送一程。
她说段望野坠楼了,生命垂危,向慧已经疯了,被送进精神病院,好好的段家一下子就散了,段向屿也失踪了。
周穗当时觉得天都塌了,前天她刚跟段向屿在电话里说了分手,而且说得极为绝情。
她说:
“我不想回静港了,那里的海风太黏,我的皮肤总是会起红疹。你知道的,我这人吃不了一点苦。”
她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