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命令。也未必能执行下去了。
段实只来得及将心腹千余,挪移到一座高坡上。才有一片立足之地,看周围都是波涛汹涌,恍如他在河间沙洲上一样。
“哗啦啦-----”却是大片寨墙被水冲,水泡,已经支撑不住了。有一处被推倒,就好像推积木一样,一处拉着一处,稀里哗啦倒地,只有三两根木桩,在水中倔强的站立着。
“杀-----”喊杀声远远的传来。
段实听了,反而有些释然。
他在水冲进营地那一刻,就知道会有这个时候到来。
他只是不知道这水怎么从山中跑出来而已。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依旧没有救了。
无非是怎么死而已。
“希望我儿能守住大理,我今日战死在此,也让朝廷对我儿高看一眼。”段实下定决心,嘴角一笑:“虞醒,你想要我的命,我也让你看看,我段实纵横天下,绝非赛典赤之僚可比。”
此刻虞醒就在自己的小船上,他身边有密密麻麻的小船。
造船,训练,都必须在昆明城中做,在外面,很容易被发现的。
而在这条新冲开的河流,在山中湍急蜿蜒,小船根本无法顺流而下,只要在河流冲进平原这一片,才可以放船。
这就是虞醒为什么要造小船的原因。
只有小船,人才能扛得动。
在水流稳定下来之后,虞醒就毫不犹豫的身先士卒带队顺流而下。
只是在水上,水流将军队分割开来,每一个船只就是一个小单位。虞醒对各部的控制,也就松散了很多。
这种情况下,更看各部将士的自觉。
“希望,各部真如训练时候一样吧。”
第一个冲上来的是李佛奴。
当日昆明夜战,导火索就是李佛奴妹妹之死。
李佛奴杀了段家几个军官,点燃一场大战。
李佛奴这一战中,简直杀疯了。
一战下来,可以证实的斩首就数十之多,很多人都见识了李佛奴的勇猛。特别是他昆明本地人,是街坊邻里都看着长大的孩子。
而且李佛奴的父亲,却死在那一夜了。
虞醒让退选军官的时候,就有人退选了李佛奴。
李佛奴是昆明新军之中对段家恨意最深的一个人。
与其说他对虞醒忠心耿耿,不如说他为了家里报仇,可以做任何一件事情。虞醒能帮他做到这一点,他就愿意为虞醒效死。
这一战,他可是等候多时了。
昆明西边就是滇池。滇池的鱼获每年不少。李佛奴小时候也常去滇池边玩。
与妹妹一起。
他本人水性不差。
这一段时间,他更是苦练操舟技术,就是等待今日。
他站在船头,他带着长弓,长枪占在船头。顺流而下,冲在最前方。
远远的先射箭,段家军大部分士卒,半截身子在水中,不要说还手了,连躲避都不好躲避,纷纷被射中。距离更近了。
李佛奴换了长枪。
就好像打地鼠一样,一枪一个。
倒不是没有段家的勇士,想奋勇夺船,但是难度太大了。随即被人乱刀砍断手掌,然后用长枪补上一记。
李佛奴这样的情况,是大多数战场的缩写。
几乎没有遇见什么抵抗。
地势是不平的,各处水流深浅不一。
这还是比较浅的地方,没有淹死人的地方。
有些地方特别深,都没顶了。
也就不需要李佛奴一行人去收尾了。
不过,有地方深,就有地方浅。
很快就剩下一块硬骨头。
虞醒的船只旁边盘踞着无数小船。
将段实所在的高坡上围在中间,里三层外三层的。
虞醒自己都不知道,是高估了敌人的抵抗意志,或许泡在水里的人,真的很难打败船上的人。或者低估了昆明新兵对敌人的仇恨。总之,这一战顺利的超出了虞醒的预料。
仅仅奋战一个多时辰。最到了最后收尾了。
当然了,有些昆明新兵撒出去,现在还没有踪迹。
不知道是不是被水冲到滇池里了。
这也没有办法,水上很多事情就是如此难以掌控,另外,昆明新兵到底不是虞醒的老家底,不能太过苛责。
不过,虞醒相信。这一战之后,昆明新兵足以收心。
因为,任何士卒都抵挡不了一种诱惑:有一个能带着自己打胜仗的将军。
竞技场,菜是原罪。打仗也是如此,只要能打胜仗,持续的打胜仗,之前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殿下,张先生来了。”
却是张道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