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膳后,乔荞见宋行知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便托人给他留了口信,随后吩咐小麦木槿,预备启程前去陆府。
临行前,乔荞思来复去,还是留下了一封书信,放在了梳妆奁的最上面一层。
待准备妥当,乔荞才上了马车,启程前去陆府。
可到了陆府门前,却见大门紧闭,连个看门的小厮也没有留着。
小麦先下去叩门,可迟迟不见有人来应门。
小麦不免有些疑惑,又使劲敲了几下门,可仍不见有人来开门的样子。
如若邀请旁人来自己宅邸,必然是要留着开门小厮等候的,再不济人手不够,听到叩门声也该来人,而不是将侯府的马车晾在此处无人搭理。
这是对侯府的大不敬轻蔑行为。
若非陆府有着足够的自信可以平息侯府的怒火,否则不会轻易做出这种失礼的行为。
眼见旁边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乔荞隔着车门吩咐道:“木槿,让小麦回来,我们走后门。”
木槿应下,将小麦接回车辕上后,便驾车往后门驶去。
见自家主子要走后门,小麦立马不满道:“少夫人!您金枝玉叶,怎么可以走陆府的后门?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叫旁人都知晓陆府折辱了你!”
乔荞说道:“人命关天,没时间去顾虑这些了。”
小麦咽下了抱怨的话,压着声音悄悄对木槿说:“少夫人就是心地太善良了,陆母的病有的是人给她看,何必要累着我们少夫人辛苦跑一圈来,还得走后门,这不是瞧不起人吗!”
小麦越说越生气,见木槿一副木头脑袋的模样,揣着手便转过头去。
木槿察觉到小麦生气,小声说道:“小麦姐姐,你不要生气了。少夫人这么做自是有她的意思,就算我们想要拦着也拦不住,倒不如省些口舌,免得起了争执,叫我们都不好受。”
小麦见木槿一脸正经的劝说自己,心中的怨气也少了一些。
她想起先前在寝屋里瞧见主仆二人似在说悄悄话的场景,便问道:“你出门前在与少夫人说什么?神秘兮兮的,瞧着怪奇怪的。”
木槿随口敷衍道:“一些铺子里的事情,少夫人不是在教你识字算数么?等你学会了,这些铺子便要交给你一部分一起打理。”
一听到要打理铺子,小麦的鼻子便皱了起来,嘀咕道:“那些可难了,学着学着我脑袋便糊涂了不少,还是不要着急,慢慢来最好!”
二人说笑间,已经驱车到了后门。
陆府的后门与正门不同,只有狭小仅供一辆小推车进去的大小。四周杂草丛生,瞧着与打理的整洁光鲜的正门截然相反。
小麦正欲下去叩门,只听得车内的乔荞吩咐道:“木槿,轻功进去开门。”
“少夫人,这样被旁人看到的话”小麦犹豫时,木槿已经飞身上前,轻而易举的踏上后门门檐,随后打开门栓,用眼神示意小麦驾车进来。
小麦尽管不放心,但还是连忙驱车入内。
陆府并不大,可这后院却满地落叶。先前暴雨而导致的内涝也没有差人清理,如今仍有不少的水洼囤积着,散发着阵阵臭味。
小麦掩住口鼻,埋怨道:“这陆府也不是小门小户的人家,怎的连个清扫的下人也没有?真奇怪。”
乔荞坐在车内,手指紧攥着帕子,心头的不安愈发猛烈。
乔荞记得,前世这个时候,陆母曾经害过一场大病。
不过当时因为乔荞在陆府,陆母尽管受了一通罪,但还是保住了命。
之后的十年里,陆母因为这场大病留下了后遗症,也皆是乔荞侍奉左右,才让她离去时并未受到多少的痛楚。
可今日
马车忽然停下,小麦的声音有些哆嗦:“少夫人,前面,前面有好多人”
乔荞心中一咯噔,揭开窗帘一角,只见主厅附近正站着几十个中年人,而几名老者虽是被安排坐在屋内,可还是时不时起身走动。
他们脸上的心急如焚告诉乔荞,这一切的确是如她所想的一样。
乔荞下了马车,众人的视线便朝她投来。
见来者是侯府五少夫人,其中一人便说道:“快看呐!是那位救了全京都百姓的少夫人!”
“少夫人,快去瞧瞧陆老夫人吧!”
乔荞处变不惊的抬手示意他们不要一起说话,向一旁年迈的嬷子问道:“什么情况?”
嬷子一开口便忍不住抽泣:“五少夫人,老夫人三日前便一直卧病不起,后因劝说少爷少夫人不要吵架,一时间急火攻心,眼下连醒都醒不过了。今日大夫们都来过了,说是人怕是不中用了!”
乔荞说道:“带我去。”
嬷子应了一声,连忙带着乔荞往寝屋小跑去。
一旁人想要拦住小麦木槿,乔荞只丢下一句:“我的人你也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