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娘子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我刚跟新布的老师傅和绣娘们签订契约,还没出门就被钱家的人以窃贼的名义抓走关了起来,老师傅和绣娘们也莫须有的名义软禁在钱家,当时康子兄弟在外头吃东西,幸好没被抓走。”
“后来,钱家有个姓朱的管事,是……我的故交,他女儿在府里做丫鬟,送饭的时候意外看到我被关在钱家,这才跟朱先生商量着想法子跟康子里应外合,将我救了出来。”
她后怕的叹了一声:“如果不是他们父女俩大义,我只怕没命回来见东家了。那批新布被钱家盯上,绣工也被悉数扣下,江南其他世家必定闻风而动,恐怕东家再想要做新布的生意是不可能了。”
“生意放一放不要紧,你们先养伤,这一趟辛苦了。”
夏云若拿了银子给她,低声抱歉道:“对不住,没想到这一次会遇到这么大的麻烦,你们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剩下的事我来想办法。”
申娘子不好意思拿银子,红着眼睛欲言又止的看着夏云若:“东家,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事相求……”
见状,夏云若动作一顿,坐下来递给她一杯茶,笑着安抚道:“如今我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说什么,不必有所顾虑。”
“这一次,朱管事和他的女儿因为我的事被钱家赶出家门,在江南也坏了名声,我实在不忍心因为自己伤了他们的生计,所以就自作主张的把人带回来了……”
申娘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夏云若面上的神色,却又看不出什么异样,突然放下茶杯跪下来恳求道,“求东家大义,先收留朱管事父女一阵子吧,我们那绣坊本就是个黑作坊,如今得东家收留才有了出路,这笔生意没做成,我知道东家铺子里不缺人,原也不好意思开口的……”
顿了顿,她连忙多说几句:“只是朱管事父女在京都无依无靠,又是因我出事,我也只能厚着脸皮请东家帮忙,哪怕让他们在锦绣坊或者胭脂铺帮忙打杂都行,先熬过这段日子,等到东家有了新的营生,他们肯定能帮上忙。”
“朱管事一直在江南第一世家当管事,见多识广,本事也不小,算账管人,打理府宅庄子,样样都行的。至于小朱丫头更是个聪明伶俐又有胆识义气的,放在铺子里绝对能派上用场,这次若不是那个丫头,我怕是真要遭难了。”
申娘子知晓自己差事没办成,反而拿这么多麻烦事求东家帮忙,没立功就开始讨赏,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换了别家主子只怕早就把人扫地出门了。
若非迫不得已,她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如果东家不方便,我也……”
“申娘子,实不相瞒,锦绣坊和胭脂铺的前期投入很大,生意虽好,真正的盈利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夏云若将人扶起来,平静地说:“补上之前的投入亏空之后,余下的活账都是为了新营生做准备,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是以铺子里暂时确实没有继续招伙计的打算。”
申娘子面露失望之色,但也不会心存怨怼,毕竟也是人之常情,东家也不是活菩萨,没道理无缘无故救人水火。
“东家的难处,我晓得的。这一次原是我鲁莽开口……”
她说着就要站起身告辞,却被夏云若笑着拦下,“若是娘子不介意,可以将朱管事和小朱姑娘请来容府见见我母亲,若是她点了头,我们容府倒是正缺人。”
“真的?”
剧情峰回路转,申娘子又惊又喜,满脸的不知所措,“可是,容府不是素来不喜人多,从不对外招伙计吗?东家,公归公,私归私,千万别因为我的事扰了你夫家的清净。”
夏云若好笑地安抚道:“你不必想太多, 我一向是公私分明的。再说,这一次我只是给他们一个机会,我娘挑人是很挑剔的,如果他们不能让老太太满意,我也只能对你说句抱歉了。”
闻言,申娘子释然一笑,自信道:“多谢东家,我相信朱管事父女一定会竭尽全力让老太太满意的。”
……
是夜,星空璀璨。
苏清然穿着轻薄多彩的冰纱蝉衣,端着托盘不安地站在门口。
月光之下,少女雪白娇嫩的锁骨若隐若现,衬得肌肤愈发欺霜赛雪,原本晒得有些干黑的小脸也在胭脂水粉的点缀下变得活泼灵动起来,褪去了几分少女的青涩稚嫩,举手投足多了一分小女人的羞涩妩媚。
“姐姐,真的要进去吗?万一子烨哥哥生气了可怎么办?”苏清然到底还是青春年少不经事的小姑娘。
被苏婉柔拉进房里又是沐浴更衣又是绾发整妆捯饬了一个下午,如今看着倒是光鲜亮丽,只是她却还是浑身不自在。
一看到容子烨书房里亮着的烛火,她就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万一嫂嫂回来了,撞到我弄成这样去子烨哥哥的书房,她一定会心生警惕,我觉得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不能太心急。”
苏婉柔脸色一变,狠狠戳向她脑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