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
夏云若脚步一顿,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拽着绿珠往暗处走了几步,严肃的批评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无论何时何地,礼不能废,身份不能忘。上次你在苏婉柔面前吃的亏还不够大吗?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我——”绿珠咬了咬唇,还是不服气,“我就是为小姐鸣不平。”
“你想得太多了。”
夏云若神色淡淡道,“不管苏婉柔安排她妹妹来干什么,既然母亲和子烨拿她当恩人看待,我身为子烨的妻子,就要以礼相待。”
“只要人不犯我,我必不犯人。所以,你刚刚那些冒犯人的话趁早给我咽回去,再让我听到这些没规矩的僭越之言,我就把你赶到铺子里待着。”
“不要啊小姐,奴婢知错了。”
绿珠连忙挽着夏云若的胳膊,可怜巴巴的说,“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夏云若叹了一声,抬手弹了弹她的脑门:“你啊,多长点心眼,少说话多做事,以免日后祸从口出,总有我保不住你的时候。”
绿珠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受教了。
屋子里。
苏婉柔气得拔下苏清然头上的簪子,恨铁不成钢道:“这么点小恩小惠就把你哄得晕头转向了?没出息的东西!”
“哎呀,姐姐,这么好的簪子你可别弄坏了。”
苏清然连忙把簪子抢回来,小心翼翼的装进盒子里,扭头讨好一笑,“姐姐为我好,我心里知道,只是面子上感激罢了,她一个外人自然是比不上咱们亲姐妹的感情。”
“算你还拎得清。”
苏婉柔眸光闪了闪,低声道,“只要你争气,日后这些好东西你尽可以用女主人的身份安然享受,而不需要靠别人施舍过日子,明白吗?”
苏清然眼神一亮,不禁站起身来一本正经的给她行了个谢礼:“明白了,多谢姐姐提点。”
与此同时。
住院内灯火通明。
夏云若回来时,桌上泡好了凉茶,为暑热的夏夜添了几分清凉。
“回来了?”
容子烨放下手里的书,体贴的将凉茶递给她,“那点小事交给绿珠去办就行,你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那可是老太太看重的客人,又是你的好妹妹,我怎么好怠慢?”
夏云若自己都没发觉这语气里有多酸,只是觉得今日应付苏婉柔姐妹俩分外心累,比在外面做生意勾心斗角还要累得多。
“嗯?”
容子烨却是眉眼一挑,突然高兴地坐在夏云若身边,笑着凑过来低声问,“夫人这是吃味了?”
吃味?
夏云若下意识摇头否认,“善妒可是犯了七出之条,你不要往我头上乱扣帽子。”
她从小所见所闻和所学所想,都是男子娶妻纳妾再正常不过,那‘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美好愿景只存在于话本里,现实中寻常人家的妇人尚且不敢阻止丈夫纳人,更何况高门主母?
前世,她可是没少为林越泽打理后院三千人,最后更是因为这些污糟的后院之事丢了性命。
这一世她学聪明了,不去奢求男女之情,只管尽好当家主母和为人妻子的本分,这样才能家和万事兴。
闻言,容子烨倒是没多生气,毕竟夏云若前世的经历让她形成了这种刻板思维,这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凡夫俗子并非圣人,若是真的心中有情,不可能全然做到无私大度,他想看一看夏云若到底是真大度还是有所保留……
容子烨目光一转,故作为难道:“其实,清然妹妹同我也是青梅竹马的缘分,跟你和李三那般多年不见的普通情分不同,当初容家落魄时,她一个小丫头不辞辛苦的帮忙照料上下,好让我能安心备考,不为俗务所扰。”
顿了顿,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夏云若的神色,想要看出哪怕一丁点的愤怒和嫉妒:“单从这一点,我心里待她自是感激,对这小丫头也宽纵许多,你若是心里不舒服……”
“子烨,如果你真的对清然妹妹有意,只管与我说一声便是。”
夏云若听他这么说,顿时心里有了数,笑着放下茶杯宽和道:“待到咱们新婚期过了,我将人给你纳进来,如此一来也不会受人诟病,说你薄情寡义。”
她一副处处为人着想的大度模样险些把容子烨气得灵魂出窍,‘噌’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要给我纳妾?”
夏云若郁闷的眨了眨眼睛,为他突如其来的愤怒深感不解,“怎么了?你方才跟我说这些,难道不是暗示我尽快为你安排,不能委屈了清然妹妹么?”
“你!”
容子烨看她说得有理有据,眉眼间一点伤心吃醋的表情都没有,顿时气得心梗,什么喝茶闲聊、花前月下的心思都没有了。
“我何时说要纳妾了?你自己想太多,不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