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则伤得很重,手术后一个星期都没有苏醒的迹象,辛愿每天都在医院守着,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消瘦憔悴。
辛愿将昨天的花换下,插上新鲜象征着生命力的小雏菊。
她转头看向还躺在病床上昏睡的男人,跟他唠嗑,“林牧则,你已经睡了很久了,你又不是猪,差不多该醒了。”
走到床边,她双手撑着床沿,俯身去看他。
“再睡下去,你就要吓到我了。”
“……”
回应她的依旧是监测林牧则生命的一堆仪器的声响。
辛愿有些受不了这样毫无生气的寂静,桃花眼变得水汪,她威胁道:
“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跟学长去意国了……”
“我说过的,我还这么年轻,可不会为你守活寡!”
“……”
就算辛愿放了狠话,林牧则还是没有任何清醒的痕迹。
他手术后的第一天,她还能满怀期待的去等他清醒,之后他一直都不醒,她的期望就会慢慢转换成绝望。
害怕他醒不来,害怕自己连最后说爱他的机会都会消失。
眼泪逐渐在眼眶凝聚,辛愿不想再哭了,站直身体,昂头望向天花,硬生生将眼泪逼回去。
辛愿深呼吸了几下,眼泪终于没有落下。
目光深深地看了林牧则一眼,她转身往外走。
“我不许……”
低沉虚弱的男声从床那边传来,辛愿瞠圆了桃花眼,顿住了往外走的脚步。
她抬起手背,捂住了因为惊喜而张开的嘴,反身大步往病床的方向跑。
林牧则睁开了眼睛,那双黑眸深邃,虚弱,又疲惫。
辛愿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下了,她握起他的手亲吻,“你终于醒了……”
看着辛愿那张布满担忧的小脸,林牧则扬起了虚弱的微笑,“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辛愿双手合十握住他的大手,“你醒来就好。”
这漫长的八天里,她早就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只要林牧则能平安醒过来,过去的事,她都可以不再计较。
她还是很爱他,还是放不下他。
如果未来漫漫的人生没有了林牧则,她不会死,只是会过得如行尸走肉一般。
林牧则醒过来,何院长第一时间帮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最后的结论是,虽然林牧则比预料的时间醒得慢,但身体是稳步恢复的状态,是一个好消息。
接下来的日子,辛愿开启了漫长的陪护生活。
一个月后。
辛愿坐在床边削苹果,苹果皮和苹果肉都削去了一大截,最后几乎只剩下一个不太规则平整的苹果芯。
林牧则放下平板电脑,目光触及她手上的“作品”,语调宠溺的轻笑出声。
他伸长手臂夺下她的刀,扔到床头的托盘上,“不用削了。”
辛愿皱着秀气的眉,不满道:“你是不是嫌弃我削得丑?”
有些事情是真的需要些天赋才能做,例如她擅长画画,但却不擅长削果皮,最让她难过的是,她已经学着削苹果学了一个月,但还是很丑。
“我只是觉得,你的手的用来画画的,不是用来做这些的。”
林牧则身体恢复了,精神恢复了,哄人的嘴也恢复了。
辛愿有点开心,扔了手上的苹果芯,又开始献殷勤,“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着急。”林牧则将身体挪向一边,腾出一半的床位向辛愿示意,“上来,陪我躺会儿。”
辛愿露出了盎然的笑意,脱了鞋子正想爬上他的病床。
“林总!”
陈最着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辛愿皱着眉,跟林牧则对视了一眼。
陈最,真烦人!
所幸,陈最还是有礼貌的,在外面喊了一声,走进主卧病房的时候还敲了门。
林牧则也觉得陈最挺烦的,跟辛愿说:“不想见就让他滚。”
辛愿可不敢让陈最滚,知道他在休病假,这些日子不是特别重要的事,陈最都没有来打扰过他们,现在会来找他,肯定是有不得不汇报的重要的事情。
“还是放他进来吧。”
林牧则没有表态,仿佛把所有事情的决定权都交给了她。
辛愿去给陈最开门,陈最看到辛愿,表情略显尴尬不适。
“太太。”他恭敬地叫了一声。
辛愿向他微笑,让出道放陈最进来。
陈最大步走向林牧则,“林总,我有事需要跟您说。”
林牧则掀起眼帘瞥了陈最一眼,神色极淡,“有事就说。”
陈最回头看向还站在门口的辛愿,似乎他要说的事情不方便让辛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