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谢辞清一身黑衣,逆光而来。
长发高束,眉眼狭长,黑衣翩翩,宛若蛟龙,不怒自威的气势,即便是看不清神色,也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四皇子几乎瞬间上前迎接。
“皇叔。”
“四皇子。”
两人心照不宣的行礼,而后,谢辞清坐在主位,宁胧月和四皇子并肩站在前方。
“今儿真是热闹啊,本王一出门,便听见丞相府在招待贵客。
还说这贵客是谁呢,不曾想是你!”
谢辞清眉眼轻扬,话音轻挑。
声是冲四皇子来的,然目光却直直的盯着宁胧月。
宁胧月被盯的手足无措。
她低着头,尽可能的站在四皇子身后,试图以此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越是这般,谢辞清的目光越炙热。
不可察觉的,男人漆黑眸底多了丝难以掩盖的怒气。
“此刻正是百官下朝,家人团聚之际,四皇子不去兰妃哪儿请安,到这丞相府作甚!”
“我……我是来找人的。”
与天俱来的压迫,吓得四皇子舌头都捋不清,他低头呢喃着。
声音即便小的可怜,谢辞清亦听个正着,“找谁?”
“宁二小姐之母林氏。”
“为何?”
“因为……”
谢辞清审讯犯人的姿态着实吓人,四皇子差点扛不住。
他看了看躲在身后的林月,再想到今日得来的战斗鸡。
脚一跺,眼一闭道:“听闻林氏女工向来优秀,我娘对此十分感兴趣。故,让我特意来请,还请丞相能行个方便。”
这事咋跟兰妃又扯上关系了。
丞相听着,冷汗直冒,袖帕擦脸,不等他开口,谢辞清的视线便落下来。
“兰妃要人?”他轻笑一声,“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啊。兰妃向来不爱女工,曾因皇上笑其女工,气了三天,从此立誓不在碰。
今日,突然要人,到底是兰妃想开了,还是兰妃又闹什么脾气,做什么傻事。
要知道,兰妃可是在皇上面前立了誓的,出尔反尔,宛如欺君,不行,本王得亲自去说道说道!”
说罢,谢辞清起身要走,四皇子赶忙挡在前方。
“不不不,不用,都是小事,小事。”
“欺君面前,无小事,四皇子,你轻虑了。”
什么轻虑了。
他就想拿娘亲压压,把人拿出来,怎么还扯上欺君啦。
要是这事被娘听到,娘怕是会打断他的腿。
谢辞清已绕过四皇子,眼看,就要出门,宁胧月上前一步,利落跪下。
“还请大人恕罪!这人,是小民让四皇子要的。”
宁胧月小小一个,跪在身侧,跟个小粽子一样,加之今日衣裳似乎大了些,平添了一种小孩穿大人衣服的稚气。
谢辞清停下,斜眼一凝,“你?凭何!”
四皇子挡上来,“皇叔莫要怪罪,他是我的朋友,他义母有难,我合该帮一把。
反正丞相不会为一枝花放弃整片林,给我一人又何妨?”
“是是,四皇子说的对!”丞相干笑着,脸都僵了。
他倒是无所谓家里少一人,但也不能谁都来要同一人吧,他哪有那么多林氏可给。
紧张的擦擦汗,丞相转眼看到身旁的宁胧月。
话说这林氏哪儿找的义子,能搬动四皇子来救林氏,也算有点本事。
若是能收归自己门下,说不定日后荣华富贵就靠他了。
心里的小九九已经打起,然他一语不发。
所有人都在等谢辞清发话,然对方一句话,就冷了宁胧月的心。
“四皇子还真是有情有义啊,什么阿猫阿狗的事情都管,就不怕惹火上身吗?”
心头一阵酸楚,没曾想自己陪在谢辞清身边,就值一个阿猫阿狗。
宁胧月忍不住红着眼眶,赞道:“大人此言差矣,四皇子菩萨心肠,对我友善,怜我可悲,故才竭尽全力相帮。
我以有这样的朋友为荣,更以江山有这样体恤百姓的皇子为傲!”
深色的瞳孔极速减缩,谢辞清看向宁胧月,眉眼狠的发红。
以有这样的朋友为荣,以有这样的皇子为傲。
他做这么多,都不得她一句好,四皇子就带着她来府里走了一趟,就被夸到天上?
他好像是听到什么荒唐至极的事情,言语间多了几分轻笑和挑衅,“公子这话说的真漂亮啊!连本王听着,都快飘飘然了,想必四皇子就是被你这番言语蛊惑的吧。”
“怎是蛊惑,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
谢辞清并未听宁胧月解释,反到扭头看向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