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柯回眸,对上的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眼眸暗波流动,隐隐中还带着冷意和警惕。
不等他反应,就见对方径直走向宁思潼。
“姐姐,怎么还在这喝酒啊,王爷派我来找你了,快跟我回家吧。”
宁胧月亲昵的挽着宁思潼的胳膊,清甜的声音就像一个不问世事的少女。
她说着,同时朝着陈柯福了福身子,“承蒙公子照顾了,小女这就带姐姐回家。”
恭敬有礼,规规矩矩。
一时间陈柯有些怀疑,刚刚感受到的敌意是错的。
仅愣了一会儿,陈柯便跟着点头,让出一条道,“应该的,姑娘请便。”
到嘴的鸭子,最后还是飞了。
男人目送两人离去,视线定在宁胧月身上,暗了三分。
宁胧月,是吧……
拐过角落,楚燕正驾着马车等着。
见宁胧月扶着宁思潼出现,她连拉开马帘。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喝的晕晕乎乎的宁思潼送到车上。
“喝得如此烂醉成何体统,大小姐也太不知礼数了,这般回去,我们如何交代?”
“别多嘴。”
楚燕撅撅嘴,委屈都要冒出来了。
她也不想多嘴,只是,哪个正经人家会在外面喝的伶仃大醉。
宁思潼如此,他们回去怎么跟大长公主交代?
恐一不小心,那黑锅又要砸在他们身上。
想着宁胧月好不容易才受点宠,又要烟消云散,楚燕都要哭了。
察觉到小丫头的心思,宁胧月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先驾车,姐姐的事情我会解决。”
宁胧月笑容灿烂,像是吃了颗定心丸般,楚燕浮躁的心当即安静下来。
虽还是不放心,但她最后还是坐上马。
“驾!”
随着马车移动,宁胧月坐回车内。
宁思潼已在车上七倒八歪的扯起呼噜,宁胧月巡视四周,当即开窗倒水。
啪!
满满的一杯水,整个倒在宁思潼脸上。
伴随窗外清风,一股冷气当即让她打了个激灵。
游离的思绪重新收回般,宁思潼猛的睁眼,捂着进了水的鼻子,怒气冲冲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泼我?”
宁胧月坐在一侧,不慌不忙的斟着茶,“如果姐姐想用酒鬼的样子回府,妹妹可以不泼你。”
说着,她将斟好的茶递到宁思潼跟前,“姐姐出门在外,被奸人所害,落入水中,亏的妹妹及时赶到,将人救回,担心姐姐受冻,妹妹特意热酒暖身,这才将人安全送回。
关于这个解释,姐姐可还满意?”
捏着的茶杯都要砸过来,听着宁胧月的话,宁思潼扬起的手,顿时收了回去。
还有比宁胧月这种借口更能掩饰的吗?
不,没有了。
既然没有,她就不得不求宁胧月遮掩。
是求的话,那她非但不能责怪宁胧月,还要把对方当菩萨供着。
想着,原有的怒气都憋回去一大半。
宁思潼客套的笑笑,“还是妹妹想的透彻,这次是姐姐考虑不周了。”
“刚刚那个,是陈柯吧,跟画像可真像。”
“你再说一遍试试?”
耳边一阵清风响起,下一秒,破碎的瓷片落在她颈肩。
寒冷的白刃在烛火照耀下,闪着异常尖锐的光芒,那紧贴皮肤的锐利,几乎下一秒就能让宁胧月皮开肉绽。
然,宁胧月只是眨着无辜的眸,一脸天真的问,“姐姐怎么了,我只是说那人和大长公主送来的状元画像一模一样,姐姐为何如此激动?”
无辜的眼眸里蓄满了打量和审视。
果然,她猜的没错。
这女人对陈柯还是有感情的。
她之所以认识陈柯,便是初入宁思潼房间,看过画像。
后来,宁思潼私奔失败后,那张画像就再也没有见过。
而今她突然提起这个,就想看看宁思潼对那人是什么反应。
从目前状态来看,宁思潼对那人应该还有感觉。
直白些说,就算现在看到的陈柯不是当初的楚玉书,宁思潼也会因为那张脸做出傻事。
否则,她又怎么会装醉呢?
茶杯碎片遍地,宁思潼能在砸碎杯子的同时,用瓷片威胁她。
就这反应,就不是醉酒之人应有的。
宁思潼并未看见宁胧月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感觉到宁胧月并不记得楚玉书的事儿,她这才微微收了点力道。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我相信妹妹应该明白吧,我跟陈柯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