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老把老花镜卡在鼻子上,微微低头,抬眼看着盛开:“爷爷下国际象棋。”
盛开一个大喘气,弱弱的说:“就这个不会,您可真会挑。”
“哈!”文千从牛气的说,“我会我会,我还是个高手呢!”
洪炎不大相信,斜眼看着她,问:“怎么个高法?”
文千从说:“千年前的国际象棋世界冠军,丁立人你知道吧?”
洪炎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质疑,好似在说,你跟世界冠军还能扯上联系?
文千从先是得意洋洋的一笑,像是在说,那当然!
才又说:“我脑子里有他的棋局,所以我猜,我肯定是个高手!不然谁脑子里会有这种常识。”
“奥……”洪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脑子里面也有一些,后翼弃兵,讲一个女棋手,把沙俄大魔王都给干了,可好看了。”
盛开不拿好眼神看她:“又是小说吧,看完你就会下啦?”
“这叫什么话!”阿老把老茶杯往桌上一撂,瞪了盛开一眼,“不看更不会下,你就是那个例子。”
看向洪炎,和颜悦色的说,“来,跟爷爷摆一盘,我看看你什么水平。”
洪炎喜滋滋的说:“好啊,那你让我一个王后。”
阿老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却乐意跟她一起演,佯装忿忿的说,“那还怎么下!你这不是玩赖吗。”
一按台子上的按钮,监控室的小门自动弹开,轮椅潇洒的一转,引着四个人往后屋走。
小屋不大,布置成一个棋室的样子,屋内只有一把椅子,摆在棋盘的一侧,阿老转着轮椅,坐到椅子对面,双人成局,对面那把椅子,也没那么孤单了。
洪炎嘿嘿一笑,坐到那把孤单的椅子上,盛开习惯性的站在她身旁。文千从那么会来事,自然站在阿老身侧。东方量站在棋盘中央,好似不偏不倚。
对局开始,洪炎学着小说里的样子,兵走一格,刻意选了一个非常规的开局,想说这样显得自己比较有水平。(一般正经人都是兵走两格)
阿老一笑,捧着她说:“呵,小说没白看啊,好像有点水平。”也是兵走一格,像是学了她一步。
洪炎被夸的喜上眉梢,挽起袖子,连抓棋子的姿势都嘚瑟起来,仿佛化身小说里的女棋手,在棋盘上空,映出一副巨大的虚拟棋盘,快速推演着各种对攻。
虽然棋下的不怎么样,但架势可是拉足了,一阵计算之后,跳了一步马,阿老飞了一只白格象,俩人你来我往,快速布局。
阿老故意让着她,直到中盘,洪炎还是信心满满,在虚拟的巨大棋盘中,哔哩吧啦一阵乱算,好似大局在握,杀到兴起时,心脏砰砰乱跳,再加上高度用脑,小脸下得红扑扑的,越下越起劲。
盛开这时也看懂了下法,心说洪炎可以呀,阿老这么喜欢下棋,她下半天还没露出败像,应该是有两下子。
东方量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静如止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棋。
文千从却一早就看出阿老在让她,有时洪炎走了一步大昏招,她下意识就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秒变活体表情包。
俩人一直下到残局,阿老才走了一步狠棋,洪炎脸憋通红,不停的咬着指甲,咬了好半天,也没咬出个申酉戌亥。
气呼呼地推到自己的王,“啪嗒”一声,国王那枚棋子,倒在棋盘上。这在国际象棋里面,是认输的意思,相当于自己这一方的国王,被砍头了。
阿老见她一副不肯认输的模样,不由一笑,夸她说,“有点天赋,再下个百八十盘,兴许我就下不过你了。”
文千从一脸愕然的看了看阿老,心说您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呀,估计她拢共也没下过几盘棋,只知道个走法,还带这么硬夸的,我比她下得好多了。
可洪炎却一脸兴奋:“真的?那我再好好练练,以后再找您杀几盘!”心说阿老爷爷都说我有天赋,那我肯定错不了!
盛开说:“我好像也挺有天赋,你刚才走棋的时候,有好几步,我都想出了更好的下法,回头我陪你练。”
又看向阿老,“等我们练好了,好好陪您下几盘,咱们也赢点什么的,玩着有意思。”
阿老哑然失笑:“好啊,那爷爷等着你们,咱们这个暗院,还就没人能从我手里赢点什么出去。”
文千从问:“那平时都谁跟您下啊。”
阿老说:“以前人还挺多的,后来我越下越好,最近这几十年,就剩下一个阿中了,也就他还算个对手,哦对,你们知道暗院三大长老吧。”
“知道,”文千从说,“那您也是长老吧?阿中都来陪您下棋,而且您名字就比他们大一辈儿。”
阿老连忙摆手:“可不敢乱说,我只是老,阿中他们才是长老。”又叹了口气,“我啊,就剩下这把年纪了。”
盛开问:“那您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