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我得去春风楼一趟,你同我一道去吧。”
杨子言没有拒绝,只道:“这回是查谁?”
“姌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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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圆再次站到春风楼门前时,心中有些复杂。
短短两天,她已经来这里四回了,见到这熟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她心里头有些腻味。
显然,腻味的除了她,还有春风楼的人,刘妈妈首当其冲。
与明显不欢迎他们的刘妈妈费了许多口舌,赵圆才得知姌月姑娘的去向。
“姌月姑娘是个虔诚的信佛之人,她今日去寺庙了,指不定何时回来,你们等着吧。”刘妈妈轻飘飘地给了一句话。
赵圆在心里几番提醒自己是公门之人,不能堕了威风,只是话到嘴边,还是软和的,“能否让我们去她屋里看看?”
刘妈妈上下扫了一眼她和杨子言,挥了挥手,她身后便走出来一名男子,“带他们去姌月的房里。”
说完,她便甩着帕子走了,依稀还听得见几声冷哼。
“两位官爷,这边请。”引路的男子躬着腰,抬手示意两人往前走。
赵圆趁着男子不注意,向杨子言使了个眼色,后者极轻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杨子言弯腰捂着肚子,一副极痛苦的模样,时不时吸一口冷气,轻哼几声。
“子言,你怎么了?”赵圆状若担心,上前扶着他的手臂。
杨子言近乎虚脱了一般,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没事,出门前吃了凉的......东西,这会儿肚子疼的厉害。”
他挣扎着向一旁有些傻眼的男子问了茅房的方向,扶着墙艰难地走着。
“官爷,可要......派个人扶他过去?”男子犹豫着提议道。
赵圆在心中赞叹了一下杨子言的演技,回过头道:“不必,他要强的很,这区区百步距离,于他来说分外简单,我们先去姌月姑娘屋里,正事要紧。”
姌月还未回来,有什么正事?
男子瞟了眼脸上带笑的赵圆,心里一边想着这茅房好像不只百步远,能不能撑到那里,还没个准呢。
进了屋子里面,赵圆见到男子离开,立马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听着他们的动静都消失才又走进屋里。
她从进门处一路观察,姌月的屋子不大,装饰倒是精致华美。
桌上摆着上好的茶壶和茶杯,泛着温润光泽。桌柜处也摆着不少大大小小的瓷瓶,形态各异,高矮胖瘦皆有,上头的图案栩栩如生,瞧着也是价格不低。
再往里走,临窗处摆着梳妆柜,有绿得通透的翡翠,有小巧精致的玉梳,也有成串的看着手感极好的珍珠手串,还有些价值不菲的耳坠等,都被人随手扔在了桌面上,
拉开柜子,里头放了些小瓷瓶,看着像是装药的,东歪西倒的放着,显得柜子空荡荡的。
只是看柜子两旁的磨损,倒像是经常使用的。
赵圆把那几个小瓷瓶一一拿了出来,上头也没有写明是什么东西,她又不懂药理,没有随意去闻那些药。
不过她虽不懂,县衙里可是有人懂的。
赵圆把随身带的素帕撕成了几块,在每一块素帕上头倒了些瓷瓶里的药粉,小心地包好,放在自己衣襟里。
收拾好了东西,她抬头看向窗外的街巷,隐隐觉得熟悉。
再往远处看,因姌月的屋子较高,能轻易就见着高出寻常屋子的何记酒楼。
她蓦然想起李府,匆忙走向另一扇窗,透过那扇窗,正正好好能看见李府的大门。
“笃笃——”
门被敲响,赵圆循声望去。
进门的是不久前借口去茅屋杨子言,他一进门,便直奔赵圆而来。
“老大,我方才去打听,下人都说姌月姑娘她前日便出门礼佛,昨日才归,不知为何今日又去了。”
前日?!
赵圆转身便走,话音散在空中,“子言,我们快些回去,姌月她可能要逃了......”
方才她在屋子里检查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如今想来,这间屋子是被人刻意清理过了。
尽管屋子里的珠宝首饰被随意搁置在桌上,那柜子里放着好些瓷瓶,屋里的摆设也一应俱全,可实际上却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整间屋子干净的连根发丝都没有,就连面向街边的窗台也没有丝毫灰尘,着实是干净过了头。
她分明是把要紧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把屋子清理了一遍,最后借着礼佛的由头离开了春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