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无凭无据的，仅听他人一面之词就怀疑我春风楼，是不是不把我春风楼放在眼里？”刘妈妈斜睨了一眼，并不放在心里。
“今日贸然前来，是赵圆失礼，请刘妈妈见谅。”赵圆拱手道，“众所周知，蓉娘在青山县只居住过两个地方，一个是李家，一个就是春风楼。如今蓉娘出了事，绕不开李家，也同样绕不开春风楼。赵圆一切所为，都是为了查案，绝无半点看轻春风楼的意思。”
刘妈妈听着一声不吭，她身旁的男子也缩着头没说话。
赵圆看她的面色没什么变化，心中有些忐忑。
好在，刘妈妈最后还是开口了。
她掀起眼帘看着赵圆，目光锐利，“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绝不许打扰到春风楼的生意。”
“这是自然。”赵圆应道。
刘妈妈轻扬下巴点了点稍远些的楼阁，“我若是没记错，蓉娘在春风楼唯一说的上话的人，是琴师景焐。这个时辰，他一般都在那里练琴。”
她说着，又点了身旁的男子带赵圆过去找人。
“多谢刘妈妈。”
“不必谢我，姑娘记得答应我的条件即可，问完了便赶紧离开。”
刘妈妈冷冷地说完，便转身直接走了。
***
跟着引路的男子，赵圆走到一幢楼前。
方才走近，缠绵悱恻的乐声从楼里传了出来，时而哀怨，时而悠扬。
走进楼阁之中，便看见里头的摆设，简单明了。
偌大的一间屋子里只摆着些许琴谱，数张古琴和琵琶、古筝，显得屋子十分空旷，不像是间有人住的屋子。
男子领着赵圆走上二楼，先是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进去。
只见一清瘦身影在屋子一隅，身前放着一张古琴，他正微垂着头，指尖在琴弦上不断拨动，这乐声正是赵圆方才在屋外所听见的。
引路的男子走前了几步，向正在弹琴的人道：“景乐师，这位捕快姑娘有些事情想问你，刘妈妈让你知无不言。”
景焐指尖的动作一停，手腕空悬，略抬起脸看向他身后的人，“不知姑娘找景某所为何事？”
赵圆走上前，打量了一眼这个在暖玉口中极好的人，言明自己来的原因：“在下是青山县捕快赵圆，今日来寻公子是为了查一桩案子，公子可知道昨日永州河畔出现一具女尸之事？”
“曾听楼里的人提起过。”景焐神色淡淡道，慢条斯理地收拾古琴和琴谱。
“此次冒昧来访，就是为了这个案子。那名女尸的身份，现下已查明其是李家的少奶奶蓉娘。不知公子可认得她。”赵圆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景焐的神情。
“蓉娘？”景焐的神色僵在面容上，似是不敢置信，转过身子看向她，“她当真是蓉娘？你们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蓉娘怎么会出事......李元衡怎么会让她出事......”
他的眼睛径直盯着赵圆，整个人像是一条紧绷的弦，只需轻轻一扯，便即刻能断裂。
赵圆望着他的面容，默然想起那时陷入昏迷的李元衡，有些艰难地开口：“......她的确是蓉娘，望景公子节哀。”
她的话一说完，景焐的脸色倏地煞白，身子一下歪倒在桌旁，仅靠两手扶住桌子支撑着。
他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待抬头时，眼眶已通红，眼里血丝遍布，眉间紧紧皱在一起。
景焐用力闭了闭眼，面色痛苦，他张了张嘴，又合上，反复了几次，才出声：“蓉娘......她......她去的......痛不痛苦？”
赵圆摇了摇头，“仵作还在验尸，她的死因还没有定论。不过......”
她抬眸看了景焐一眼，迟疑地看开口：”蓉娘的身上有不少的伤痕，瞧着都是生前所受的伤，想必她受了不少苦。”
闻言，他撑在桌子上的手紧紧握成拳状，一滴泪无声地落在拳上。
眼见着景焐逐渐陷入情绪之中，赵圆转身走向茶几，拿起其中一只倒扣过来的茶杯，徐徐倒了一杯凉透了的茶水，放到他面前。
“逝者已矣，景公子若因蓉娘离世而沉于哀痛之中，不过是徒增烦恼和伤悲。如今行凶之人正逍遥法外，我们的当务之急应当是尽早把他找出来，给身亡的蓉娘一个交代。”
景焐的目光慢慢移向那只装着半杯茶的茶杯，面容多了几分光彩，“我此时确实不该哀痛，我还要为蓉娘报仇。”
他像是脱力了一般，扶着桌子倾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无力地望着桌面，“你问吧，我知道的都说。”
赵圆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斟酌着问道：“公子与蓉娘是何关系？”
景焐：“兄妹关系。”
瞥见赵圆怀疑的目光，他极轻地笑了一下，目光微抬，虚虚停在空中。
“我与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