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姑娘?”
温思谨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凑近了看她。
赵圆一抬眼就对上那双笑眯眯的狐狸眼,呼吸一滞,身子习惯性地后仰。
“姑娘想什么想得这样入迷?”温思谨将手伸过去,示意她扶着。
赵圆一边扶着温思谨下马车,一边低声回道:“小人刚刚在想,邝先生真是个温暖的人。”
温暖?
温思谨目光古怪地瞅了她一眼,心想居然会有人觉得祜年温暖?
想起以前的各种悲惨往事,温思谨吸了口气,从容地抽/出自己的手。
一定是因为赵圆不了解祜年的本性,一定是如此。
温思谨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直接穿《过大门和仪门,迎面遇上身后领着一群人的柳知县。
柳知县一见他就行了个礼:“温大人。”
温思谨也见了个礼,“见过柳大人,在下温思谨,字慎之,柳大人唤我的字便好。”
“这怎么行,温大人是温北侯之子,老夫岂能直呼您的字。”柳知县拱手,脸色坚定,任谁来说也不会改变一般。
温思谨叹了口气,道:“身份都是身外之物,我与柳大人同级,哪分什么高和低。若是家父知道我上任时借着他的名号生事,必定会狠狠气上一场。”
柳知县无言反驳,只能顺从,“既如此,慎之别嫌老夫冒犯。”
赵圆落后几步听着他们二人寒暄,越听越觉着温思谨像只狐狸,是忽悠人的一把好手,三言两语就把柳知县囫囵过去了。
随着他们走了一会儿,赵圆寻了个空悄悄离开。
在这边不见刘浩明的身影,赵圆转身走向仪门,到门口处往右拐,经过工房,穿过小道,便进入了吏舍,快班房就在吏舍的最里边。
赵圆见快班房外间的门开着,直接走了进去,就见刘浩明正抱着恒哥儿在椅子上睡觉呢。
“刘浩明?”
赵圆推了推他的胳膊,看他醒了才找个椅子坐下。
“老大,你怎么在这儿?”刘浩明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用手抹了把脸。
赵圆提起桌上的壶倒了两碗水,其中一碗给了刘浩明,自己拿了另一杯慢慢喝。
“恒哥儿怎么样?醒过吗?”
“醒过一次,又睡着了,我看着他像是在禺山吓着了。”刘浩明摸了摸恒哥儿的脑袋,“他身上的伤我看了下,不严重,不过他头上的那个包需要去看看大夫。”
赵圆一口气喝完剩下的那半碗水,接过熟睡的恒哥儿,嘱咐他:“今日你跑了许多趟,实在劳累,早些回家中歇息吧。”
“老大,你这啰嗦样和你平时不太像啊,我这心里发慌。”刘浩明左脚搭着右腿,瘫在椅子上笑得吊儿郎当的。
赵圆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踢了一脚他的椅子,看着他手忙脚乱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恒哥儿睡的不是很熟,在赵圆走出快班房门时,已经醒得差不多了,发现自己被换了一个怀抱,就吭叽了两声,小动物似的用额头蹭赵圆的脖子,然后整个人扒在她肩上。
“恒哥儿睡醒了?”赵圆放柔了声音,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脖子和脑袋,轻柔地抚了两下。
恒哥儿恹恹地点了下头,支起小身子,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姐姐,恒哥儿在山上看到鬼了。”
“鬼?是恒哥儿爬过那个洞口看到的鬼吗?”赵圆学着他的样子小声问。
恒哥儿从她身上坐起来,小脸皱成一团,用力摇了摇头,声音染上哭腔:“不是他。是那个鬼,他掐着哥哥的脖子,把哥哥丢在那里了。恒哥儿不敢说话......恒哥儿怕......呜呜......”
恒哥儿一边抽泣一边发抖,想起那件事便怕的不行。
赵圆忙把他摁进怀里,一边说别害怕,一边摸着他背让他平复下来,恒哥儿哭累了就又歇了过去。
赵圆将他送回家中,推脱了王大娘留她用晚食的好意。
酉时三刻,暮色慢慢降临,赵圆望着不远处亮着灯的屋子,不禁走快了几步。
甫一进门,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今日你回来的倒是正好。”
赵峰坐在桌前正准备用晚食,见到她回来,起身给她拿了碗筷。
“今日事情结束的早呢。”赵圆看着桌上的三道菜,笑着夸道:“我阿爹的菜瞧着越来越好了。”
酒焙鲜蛤、鲤鱼脍和蒜蓉苋菜,颜色鲜亮,香气四溢,光看着便已经馋的不行了。
“尝尝。”赵峰把那碗酒焙鲜蛤往她面前推了推。
赵圆夹起一个花蛤尝了一口,便一个接一个地停不下来,也顾不上说话了。
看着她吃的开心,赵峰素日里凌厉的面容这会儿渐渐柔软。
用过晚食,赵圆把桌子收拾了,正打算洗碗,却见赵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