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不过是寻常问话,大皇兄死了,父皇对我有些怀疑也很正常。”
沈明赫声音温和,听不出什么问题。手掌隐匿在衣袍下,紧紧握拳。
“沈明赫,你倒是好本事!如今北祁唯有你一个成年皇子,朕,倒是只能将太子之位让给你了?”
“你命格有缺,朕不会允许你损害北祁国运,你想要权势要地位,朕可以给你,只有一点,这个高位坐的必须是孤家寡人!朕看的出来你对詹霁月不一般!”
“那个孩子你娘和她,必须死一个!沈明赫,朕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杀妻证道、弑母铺路。这是他的父亲,给他的选择!
记忆中严厉却还算贤能温和的父皇,有朝一日,竟然也会暴露出这样歹毒的一面!
“朕知道你的野心,你在天师府的一举一动朕都知道,能从那种情况下砍了你师尊的头颅成为天师府实际掌权人,你这个儿子,我的确是小看了!沈明赫,君权神授,天师府必须掌握在朕的手里朕才能安心,你若做不到成为太子,天师府朕也要拿回来!”
冷冰冰的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是养心殿大门关闭后他唯一听进耳里的东西。
他从未想过要争取什么,师尊如何对他,他都无所谓,母妃对他避之不及,生怕因为他导致父皇厌弃,所以他尽量不回宫,他生来如浮萍,虽有爹娘确没有根,是老定安侯给了他根,是月亮给了他光!
他做的一切,都不过是逼到绝路的反抗,他只是想要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如今,却又落入到另一个绝境!
“清者自清,陛下无论如何也难以在你江南一行回来有大功的情况下压制你,明赫哥哥,沈淮序死了,朝堂必须是你的!”
詹霁月比谁都清楚皇帝的性子,前世若不是皇帝昏庸耗费大量金钱营造所谓的神府,导致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她也不会交出虎符,让沈淮序谋反!
可最后结果却是皇帝的一场戏!
但前世,沈明赫是赢家!
今生,她也会助他取得天下!
“我之前给你的那份名单是沈淮序一党的全部人员,现在沈淮序死了,但那份名单依旧有用!他们之间往来的罪证只要去怀王府找,一定能找到!”
詹霁月画了一张图,“这是怀王府暗藏的书房,那些账本无论你打算如何使用,我都支持你。”
沈明赫接了那幅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应了。
“你早些休息,莫惊动了母后。”
沈明赫詹霁月进了寝殿,沈明赫抬手,内息顺着风将窗户彻底合上。
一身白袍静立在殿外,直到天色泛白,朝阳挥洒,柔和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俊逸无双。
脚步缓缓上前,透过窗户纸模糊的影子,看着里面的人起身,散开发髻,隔着窗户手指轻抚,他的心脏在跳动。
下瞬,脸色瞬时苍白,如谪仙一般的容颜褪去所有颜色,眸光闪动,清冷凉薄,像是冰人,一碰就碎。
强忍了这么多年,噬心蛊终究还是发作,抑制不住!
杀了她?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冰冷的话吗?
“轰隆隆”
刚刚升起的朝阳被乌云遮盖,黑沉沉的气息笼罩,压抑的无比诡异。
殿内,床榻上的男人幽幽起身,深邃的眸子望向窗外,偏头瞧着躺着的女人,眸光顿时涌起无边黑雾。
翌日,詹霁月睁开眼,身旁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
披着衣裳起身,全身酸痛难忍,仿佛被车轮碾过。
掀开衣袖,看着胳膊上满满的青紫,她的眼睛泛红,走了一步,差点站不稳。
昨夜还没有这么凶猛,今天早上怎么会酸痛成这个样子!
那个混蛋!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就像做了什么重活似的!”
秋竹推开门,正好瞧见詹霁月踉跄,赶忙冲进来,扶着她坐好。
“今个早上也不知怎么了,二小姐闭门不出,也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奴婢偷偷去看了一眼,二小姐躲在被子里不断地哭,说不是她的错,让怀王不要找自己。”
秋竹给詹霁月端来热水,笑眯眯道:“二小姐是不是失心疯了?”
“对了小姐,王一和王二今个辞行了,夫人说只请他们保护小姐一个月,现在时间都超了,给他们送银子他们也不要。奴婢想着多亏了他们一路保护,特意从厨房拿了他们爱吃的糕点给他们送去。”
秋竹眨巴着眼睛,詹霁月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哪里是感谢他们,你是想拿这个做理由,跟着他们看看第一楼在何处是不是?”
被戳穿心思,秋竹嘿嘿笑出声,不好意思道:“小姐真是奴婢肚子里的蛔虫,不过奴婢跟了一路,到了一个赌场就把人跟丢了!”
“又听说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