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霁月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叫过他的名字!
傅熠然眼瞳微微眯起,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大小姐有何吩咐?”
詹霁月缓缓朝他靠近,手撑着桌沿,手指微微用力,一字一句问道:“怀王,怎么会知道我有虎符?”
“将军,可曾告诉过他?”
明目张胆的怀疑他?
这不是那个软包子该有的态度!
傅熠然面上露出霸凛的笑来,抬起脚径直走到她的面前,黑影顿时将她整个人罩住,深邃的瞳孔倒映着她的脸,含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独属于上位者的霸气赫然袭来,不容违逆的气息将她包裹,傅熠然开口道:“大小姐认为是,那便是。”
这话,并未承认又没否认,实在不好辨认。
詹霁月拧眉,脑海不断回想着前世。
八岁那年祖父病重,瘟疫来的猝不及防,他倒在军营紧紧握着她的手,当着傅熠然的面将虎符塞到了她的手里。
那是祖父给她的最大的依仗!
后来,父亲在她的房里看到了那枚虎符,神色大变,要求她拿出来。
她誓死不从,跑去祖母那躲着,祖父临终之物,父亲没有资格夺走,只得放弃。
这虎符知晓的人不多,就连皇帝恐怕都不知这虎符在她的身上,但沈淮序步步为营,为了得到虎符陪着她演了这么多年的戏!
沈淮序想要虎符是为了龙椅,那么告诉沈淮序这件事的人,目的要么是为了投靠沈淮序为自己博一个前程,要么是为了定安侯府的仇敌,要用这件事彻底扳倒定安侯府!
擅自交出虎符就是谋反,谋反证据在手,定安侯府从高祖开始的荣耀一夕之间悉数覆灭,陛下的眼中钉也算彻底拔了!
傅熠然如今位高权重,当然不会是第一种,如果是他,只能是第二种!
但是现在她没有证据!
傅熠然漆黑的眼瞳盯着她,瞧着她的表情,颀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散出邪气,似笑非笑的张开双臂,缓声道:“若想杀我,大小姐尽管来。”
已经过去十几年,傅熠然依旧保留着曾经的称呼,仿佛他始终是跟在自己身后的乞儿!
有前车之鉴,她自然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不管不顾。
咬了咬牙,詹霁月睨了他一眼,兀自低着头,捧起香炉搅合里面的香灰,盖住了表面的一层迷药,又走去窗台,扫了剩下的一点洒在了里面。
自始至终,没有理他。
低沉的笑声从耳边赫然响起,幽香的气息忽然闯入鼻尖,詹霁月抬起头,滚烫的温度赫然将她笼住,黑色的锦袍在眼底掠过,铁臂一伸,傅熠然竟是将她禁锢在桌案旁,虚虚环在怀里。
呼吸猛然一窒,詹霁月下意识握紧了香炉,咬牙道:“大将军这是何意?”
“原来一直没打扫,是等着人来检查,定安侯府那两个女主人发现香炉里迷药不多,就会怀疑身边人办事不利,这是让敌人自己剔除左膀右臂。”
傅熠然没有回答她的话,眸子瞧着香炉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满是侵略的气息若有似无的靠近,傅熠然低下头,滚烫的唇几乎蹭到她的脸上,眸底划过促狭,吸吮着空气中她的焦灼气息,喉咙里吐出慵懒和玩味。
“本以为是疏忽,原来是计中计。”
傅熠然俯身,慑人的气势在她面前压低了一些,微微上扬的唇角就在詹霁月的眼尾绽开,冰凉的鼻尖在她的鼻侧碰了一下,温热的气息伴随着话语落到她的耳里。
“大小姐确实不同了!如此,儿时说出的承诺,也到了该兑现的时候。”
什么承诺?
傅熠然的气势实在太强,詹霁月被压的喘不过气,闭上眼,鼓起勇气将他推开,冷声道:“将军既然是送公公来侯府,该履行职责带公公回去!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怕会引人非议!”
大晚上的,傅熠然莫名来她的院子,难道就是为了说起小时候,为了提醒她迷药没有处理好?
等等!
他怎么会知道迷药的事,还来提醒自己?!
忽的,詹霁月寒毛直竖。
今日她做的这一切——都已经被傅熠然看破!
难道,她设计詹知许和胡进的事也已经被
“旁人的事本将军无暇去管,今日来只是看看戏,倒没想到有意外发现。很可惜,没能见到大小姐和当年的我一般像狗一样躺在地上,任人围观,这次逃开了,宫里的事不知大小姐又要如何应对?”
傅熠然幽幽的瞧着她,黑色的瞳孔如同黑海卷着惊涛骇浪,只一眼,仿佛便能让人沉沦,
詹霁月顿时浑身浮出冷汗,警惕的盯着他,脑中一些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她想的没错,傅熠然真的已经看破了她今日所有的动作!
亦或者说——今日江姨娘和詹知许的陷害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