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知此事儿,也是宝珠不经意看到的。
而后她听宝珠说,听出了季楗对她的失望。
因着两府交好,季宽与孟仁平交好,后她与季苓又有些交情之故,季楗肯定比坊间知晓得更多,且非是无根无据的传闻,而是她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真实改变。
至于这些改变落在季楗眼里是好是坏,在此刻之前她不知晓,此刻倒是可以确定,季楗在看到她的改变之后,对她的印象是往好的方向在发展。
于眼下,方能说出她于及笄之后,果真是不同了的评价。
“世叔过誉,夭夭总是要长大的。”孟十三谦逊道,手搀扶着孟天官慢慢往外行。
“可不就是都长大了。”季楗想到自己的一儿两女,都还没有一个成家,心里越是发起愁来。
孟十三察觉,遂没再多言。
季楗今晚没多喝,还清醒得很,叮嘱孟十三好生照顾孟天官之后,他便坐上季府大车回去了。
孟天官平日里上落衙的车驾是整个孟府里最气派最宽敞的大车,孟十三作为孙女儿,自是要好好看着酒多的祖父,于是她便上了这辆大车。
她坐着来的那辆大车,则让风筝宝珠她们坐着回。
有孟十三在,楚志便没进车厢侍候,与车夫一同坐在车驾。
两辆孟府大车,一前一后,缓缓回府。
静谧的车厢里,孟十三以为孟天官酒多,她要问的话儿是问不成了,没曾想大车起行不久,孟天官便将醉得歪歪扭扭的身躯坐下。
把孟十三看得眼眨了又眨。
孟天官见长孙女这般有趣模样,不由笑了:“老夫久经官场,每逢应邀,茶酒必不可少,茶倒也罢,酒却是不可贪多。久而久之,难免练就一些本领。”
装醉,便是诸多本领这一。
“能让祖父不惜装酒多,想必季世叔问了许多祖父不太好答的问题吧?”孟十三一点就通,孟天官这么一说,她立马顺着想到此前孟天官和季楗在宝莱楼松醪雅间里,那推杯换盏间的些许情形。
孟天官端坐车厢正座,发髻梳得一丝不苟,鬓角暗藏着几缕银丝,他大马金刀地坐着,脊梁挺直,即便刚刚装过醉,也未曾令他有所失仪。
长孙女的问题落在他的耳里,他唇边仍残留着笑意,只是再看向长孙女的眸色之中,不免多了两分探究。
“夭夭想问什么?”祖孙俩之间,他觉得没必要弯来绕去的。
孟十三一听孟天官如此直接发问,她也正色起来,道出此番来接祖父的主要目的:“祖父,孙女儿只是想知道,殿下与大哥的平安。”
“你既知殿下与阿平能够平安,那便不必多问。”孟天官尚不知孟十三去见乔千承,乃是李寿从中搭的桥,不免在有些事情上,无法同孟十三明言。
孟十三的问话被孟天官堵了回来,为何被堵的关节在哪儿,她也能明白,是故她没有立刻再问,而是思考着要不要同孟天官实言。
祖母未将她与殿下之间的事情,尽数与祖父倒出,到致于祖父时至如今,尚不知她和祖父、大伯父、大堂兄一样,皆早便知晓殿下秘而离京前往略阳之事。
故而祖父难免有所顾虑,似眼下她问的问题,便导致祖父不会与她实言。
倘若现在她实言,换取祖父眼下的实言……
不。
不行。
殿下暗下让她与乔将军秘密会面一事儿,既是谁也隐瞒了,那定是如祖母所言,自是有殿下的道理。
她不能私自捅破这件事情。
孟十三想罢,从善如流道:“祖父说得是。”
见长孙女果真不再多问,孟天官露出笑容,慢慢阖上眼,一直到回到孟府,要下车了,他才睁开双眼。
这一路,他一直在闭目养神。
长孙女也乖巧安静,未再打扰于他。
甚好。
孟天官没有真的酒多,又有楚志跟着侍候,一进孟府,孟十三便回了自个儿的院落,没跟着到长春院去。
一进明晓堂,她刚坐下,金银便端上枣泥酥,赏春也端上一壶沏好的茶。
随后两人退下。
孟十三一手点心,一手香茗,边吃边喝,也在边想着事情。
宝珠和风筝见孟十三想事情想得入了神儿,俱不敢打扰,排排站在堂内侧座前,安静地候着。
赏春再进明晓堂时,便见到这一幕,她走到上首座前:“小姐。”
“嗯?”孟十三抬眼。
“小姐出去的时候,太太差人来问过,奴婢言道小姐已然睡下,便打发回去了。”赏春尽责地禀道。
吴氏?
孟十三随着问道:“可有说什么事情?”
赏春摇头:“没说,奴婢也问了,只说无事儿。”
“那便不必理会。”孟十三对吴氏这个继母,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