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嫣婈没有再说话,只是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自从她出事儿以来,她的父亲得知后一直在外奔走,到每个父亲认为能救得了她的高门府邸前跪求,她也一直知晓她的母亲软弱,遇事儿只会哭泣,她更知道掉再多的眼泪也没有用。
而她却不晓得,与她并不亲近的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阿镜救了她。
“父亲,大夫说您刚醒,还得好好休息,您再睡会儿,女儿回院去做些准备。”她起身道。
“去吧。”习有岩点头。
习嫣婈踏出父母的院落,却并未如她自己所言的回院,而是直出习府,坐上车出城。
她要到青北书院找阿镜,她要当面问问阿镜,他是如何说动孟大小姐伸手救她的!
一路上,她的耳边回响着孟十三同她说的那句话儿:“你大可家去问一问习二公子。”
孟大小姐让她回府问阿镜,便能知晓孟大小姐为何会亲上公堂为她辩证的缘由。
孟大小姐既是能如此说,事情就一定没有母亲说的那般简单,阿镜一定有事儿瞒着她与父亲母亲!
赶在城门大关之前,习嫣婈的车驾出了城门,而乔千承的快马也在同时奔进城门,一车一马交错而过。
红枣脸上有着担心:“小姐,待我们回来,城门都关了。”
她和小姐这样瞒着老爷太太出府,还出了城,虽是去找二公子的,可她们也进不去青北书院的,到时书院进不了,城门又关了回不了府,她和小姐便无处可落脚,如此夜宿在青北山脚下,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嗯。”习嫣婈知晓红枣在担心什么,可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阿镜为了救她,到底在孟府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已然不关心自身的安危了。
红枣欲言又止:“小姐……”
“别怕,只要我能见到阿镜,阿镜不仅能给我答案,也会给我安排个住处的。”习嫣婈道出她的想法,也是她的打算。
红枣听着不觉略略安下心来,又点了点头:“对,二公子最是能干了!”
习嫣婈侧脸看向红枣,一息又正回脸:“没错,阿镜将来是有大出息的。”
往后她要多与阿镜亲近,待出阁之后,阿镜才能成为她在夫家的底气。
乔千承带着奇城进城之后,直奔李寿早给他安排下的住所,主仆俩停在一处三进宅院前。
“便是此处了。”奇城仔细对照李寿的人送来的住址。
“进去吧。”乔千承记得李寿的人说过,进了城门,直奔宅院,院里会有人接应他。
宅院里,庭院走廊,处处灯火通明,只是竟然空无一人。
奇城一路进一路看:“将军……”
“喊老爷。”乔千承纠正道。
奇城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嘴,进城之前,将军便嘱咐他不能再喊将军,要改口喊老爷,免得暴躁将军的身份,他应得好好的,结果这会儿却忘了,好在是在宅院里,也无人,要不然他岂非闯大祸了!
他问:“老爷,不是说有人接应您么,怎么也不见踪影?”
“不必着急,总会出现的。”乔千承走进前院的花厅坐下,一路奔波,他着实疲乏得很,可真让他躺下,他必然也是睡不着的。
奇城也在明亮的烛火下看到自家将军的双眼布满血丝,还有浓黑的黑眼圈,心疼之余,他往花厅外看了眼。
看着空空的院子好一会儿,他回头劝道:“老爷,要不您先到后院屋里歇会儿?等人来了,属下再去喊您。您放心,有属下守着,只要人一来,属下定在第一时间通传!”
乔千承却是摇摇头:“不必了,我便在此坐着等。”
他倒要看看,力求保密隐匿的太子殿下,会派什么人来见他,与他夜间面谈,更要听听,对于桑姐儿之死,对方会有什么样的说辞。
“那属下去找些吃的来?”奇城了解自家将军说一不二的脾性,乔千承这么一说,他也不再劝。
“去吧。”乔千承早已饿过了头,这会儿胃里有些不舒服,可怎么也比不上他的心不舒服,吃不吃无所谓,但他不能让奇城跟着他玩命赶路,进城了还要陪着他挨饿。
“诺。”奇城领命转身走出花厅,心里想着除了找熟食,还得到药铺买些能治胃疼的药材。
此趟回得急,他与奇关都是什么也没准备,就跟在将军马后直奔出岭南,到出岭南地界,将军才想起来安排后路,那会儿他便也才想起军医专门制给将军治胃疼的药丸子没带。
幸而他与奇关都是长年跟在将军身边的人,既是亲兵又是随从,他们早把将军服用的药丸子方子给记熟了,防的便是诸如此类的突发状况。
此一路回京,将军和他都是吃的干粮,他没胃疾,自是无甚干系,将军有胃疾,将军虽忍着没说,可也教他瞧出来了,此时的将军,不仅是又困又累,心口又疼,胃疾肯定也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