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真相，周褚和秦木想象中的样子不同。
他总是一副颓废的姿态，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好像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但事实上，周褚是懂得太多了。
他清楚自己连蝼蚁都算不上，只是一只小小的蜉蝣罢了。
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命运的重锤只会让他们这些人永远都无计可施。
“我能看见这个世界的残酷，也能见到人心的险恶，却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我是合欢宗门的小长老。”
和祖师爷是师兄弟，可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天地万物的法则。
种种的阻碍都像高山，他们就算用尽一生的力量，也无法跨越。
看见叶秋沉默，周褚又笑着说道。
“我挺羡慕你们这些人的，因为无知，什么都不懂，所以每天都高兴。”
他们有目标可言，有期待的活着，但周褚跟他们不同。
他早就清楚这个世界不过是般若遗梦。
所有人都无法与那股力量抗衡，他们最终都要破碎，这些就叫命。
叶秋看着他的身影，最后摇摇头。
“我想秦木也一定知道这些，但他选择反抗的原因很简单。”
具体是什么，叶秋没有仔细说。
但周褚却如同一阵风，瞬间冲了过来。
“什么原因？”
他从未见过像秦木这样疯癫的人。
如果真的有可以打动他的原因，周褚不介意加入秦木的队伍。
倘若不能，那谁都不能阻止他混死。
叶秋扯着嘴角，一脸无奈说道。
“那个时候秦木就知道四大家族和十大天神之间的一切，因为四大天王对他的制裁，让他看见了般若浮生一梦。”
自从那次之后，秦木就开始沉默寡言，但过了一段时间又好起来了。
叶秋以为没什么事，谁知道秦木竟然在蓬莱岛上，主动挑明心意。
他只是认为人活着，既然能拥有修行的能力，且踏破重重云端。
那就应该明白，这世间没有什么高山，可以真的将他们这些人拦住。
如果真的有，那就是他们自身的力量不够强大。
只要随着日复一日的磨练，便能得到强大，所谓的高山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要他们有那个恒心，跨过这座山，根本就不难。
把话说到这，叶秋又望着手上的玉佩说道。
“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能在合欢宗门掌门的位置上。”
因为这些东西太不现实。
真正现实的，或者说叶秋一开始的预期发展，应该是自己变成一介散修，浑浑噩噩于天地间。
就算有修为，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优异突出，甚至在短短时间内，便斩获如此之高的成就。
“你知道的，修为需要天赋。但是秦木说了，天赋都是汗水换来的。”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也是残酷的，所以每一个人都拥有竞争的机会。
叶秋太懂秦木这句话里的含金量了。
也正是如此，在秦木今后每一次指导中，叶秋都尽心尽力的修行，
尽可能的让自己真的成为合欢宗门的掌门，而不是站在这个地方充数。
一开始叶秋见不到任何的成效，但在秦木的带领下，还是选择日复一日的坚持。
时间久了，真的就变成合欢宗门的掌门了，无论走到哪里，都受人尊重。
这些东西对叶秋来说就像梦一样，周遭的一切好像大梦。
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可是秦木所做的一切又是如此真实，让叶秋见到了这个世界另一面的可能性。
周褚愣在原地，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是我老了，已经追逐不上这个时代的发展，或者说心老了。”
周褚摇了摇头，随后转身离开。
即使不能理解秦木，但这一刻他也深受动摇。叶秋见状，当即在他的身后大笑着说道。
“没关系的，你现在震撼也正常，我那时跟你一样，也不能理解他，但现在我能懂，也愿意与他一起出手。”
如果秦木愿意，叶秋一定会带着宗门上下赴汤蹈火，但秦木不会同意的。
蓬莱老头说了，叶秋命中有此劫，必须守在此处，哪都不能去，否则一旦踏出合欢宗门，今后必将万劫不复。
另一方面，此处也是成就叶秋的地方，怎么能肆意妄为呢？
考虑到秦木的心血，叶秋也不想辜负，便是朝着殿堂的方向走去。
但四大家族所作所为实在过分。
这件事情上，叶秋没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秦木已经离去了，叶秋也找不到人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