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嗣敬叹息,未继续说什么。
再说下去,恐怕沈扶楹都觉得上官翊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沈扶楹双手放在沈嗣敬的肩头,为他捏着肩,“父皇,儿臣有些事情想问问您。”
“你说。”
“当年您是打算立政儿为太子吗?”
沈扶楹问出这句话,沈嗣敬睁开了微闭的双眼,犹豫许久才开口,“朕当时确实生出了这种心思,但是主少误国,就算要立太子,也要等他大一些,可风声就这样传开了。”
“母后当时生儿臣和政儿的时候父皇可在场?”
他似乎在回忆当年的情景,“当年正好秋闱,朕不在宫中,等得知你母后生产的消息,便快马加鞭回来了。”
随后惋惜地说:“可惜啊,虽是双生子,却只有你活了下来,不过也是万幸。”
沈扶楹想到了什么,赶忙询问:“那父皇可见到了政儿的尸体?”
沈嗣敬摇了摇头,“朕回来的时候,政儿早已经被埋进了皇陵,当时朕一回来便看到你自己在榻上,那么小,那么皱皱巴巴的,仿佛轻轻一碰就不行了。”
他说着,目光也变得和蔼慈祥了起来。
沈扶楹若有所思的说着,“儿臣与政儿是您登基后的第一子和第一女,后宫多少双眼睛盯着,母后能平安将政儿生出来已是不易。”
“对了父皇,当年接生的产婆可还在?”
沈嗣敬摇头,思索道:“有一个没多久便回老家养老了,还有一个因为犯了宫规被处死了。”
沈扶楹皱眉,这事儿也太巧合了。
刚接生完,便回家养老了。
而另一个恰恰犯了宫规,国母生子,按理来说会找有经验的产婆,不应该那般没有规矩才对。
“父皇可还记得那个产婆犯了什么错?”
沈嗣敬也没怎么回忆,纵使回忆一番也想不到什么,毕竟他日日忙碌,没有太多心思注意这些,更何况早已过去十几年了,“记不清了,不过朕记得是景琰发落的那个婆子。”
沈景琰?
她实在是想不通了,“那当时伺候母后的宫人呢?”
沈嗣敬解释道:“因为政儿生下来便是死胎,那些宫人因伺候不周,全部赶出宫去了。”
以前沈扶楹全然没有询问过这些事情,沈嗣敬好奇的说:“你怎么想起问这些来了?”
沈扶楹加重了几分捏肩的力道,平淡地说:“没什么,儿臣就是问问当年的事情。”
沈嗣敬伸出手拍了拍沈扶楹放在他肩上的手,安慰的说:“你也不要怪你母后,好歹你是她的亲骨肉,关键时刻还是会护着你的。”
赫连衔月从双生子后,便一直没有怀孕,都说是当初在月子里没有调养好。
沈扶楹微微一笑,声音带着几分灵动,“儿臣明白,父皇这么疼儿臣,儿臣也心满意足了。”
沈嗣敬似乎想起了把沈扶楹养大的不易,小时候每日宫中都拿很多补品,为她滋补,他哑着声音,仿佛在安抚自己一般,“公主也好,皇子也罢,都好。”
沈扶楹原本捏肩的手,化作拳头轻轻捶着沈嗣敬的背,“那父皇把江山给儿臣坐坐?”
这话倒是惹得沈嗣敬好好大笑,他这个女儿啊,恐怕是把皇位让给她,她都不一定坐。
于是他打趣道:“你这丫头,怎么还想当女皇帝?”
沈扶楹轻轻歪头,略作思考后拖着尾音说道:“儿臣这不就是说说,当皇帝多没意思,整日被国事还有臣子烦心,还不如一个人游山玩水来的自在。”
沈嗣敬只笑不语。
陈正候在殿外,时不时能听到殿内父女俩人传出来的笑声,生在帝王家,亲情向来是最无用的。
可此刻,想必沈嗣敬才是真的开心。
半个时辰后,沈扶楹才从御书房出来,沈景琰便迎面而来,他先是眼前一亮,“楹儿!你回来了,昨日皇兄新得了一个小玩意,一会儿带你去看看。”
沈扶楹行礼,“皇兄。”
“改日再看吧,我还有事情。”
沈景琰抓住了沈扶楹的衣袖,蹙眉,“楹儿可还是怪皇兄?”
沈扶楹笑了笑,环住了沈景琰的手臂,“皇兄,哪里话,你可是楹儿的亲皇兄,楹儿何时怪过你。”
她身上的花香缓缓飘入沈景琰的鼻中,沈景琰扯出笑,“那就好,既然今日你有要事,那改日再看。”
“好啊,皇兄来此处想必是有要事找父皇商议,我就先走了。”沈扶楹麻溜的松开沈景琰,与之保持一个安全距离,脸上的笑意却未减半分。
沈景琰点点头,离开后,沈扶楹一回头便对上了上官翊的眸子。
她向前走去,“你怎么来了?”
“起风了,来接你。”
沈扶楹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外袍,一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