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脱,想必找到法宝也不是什么难事。”
“呵,”李桐嗤笑一声,芸霞既然识破,他也懒得再装了。“你这算盘倒是打得挺好。穿得是一身白衣,仙气飘飘,结果却是个魔修。怕不是因为近不了法宝的身才来找我的吧。”
桌上的烛光摇晃了几分,随即被一阵风熄灭,李桐翻身坐起,来到桌前,在一片黑暗中与芸茵对视着。
那晚,李桐在芸霞出现的瞬间,便感觉到一股截然不同于黑衣魔修的魔气。一开始,他错以为是暗处还有其他魔修。但打斗中他越发能肯定,这白衣人分明也是个魔修,且还不太能控制好自己的魔气,以至四周气韵乱七八糟得很。
做不到魔气收放自如的魔修只有两种,刚入门的蠢货,和从仙道堕落而来又不愿完全入魔的修士。芸霞明显是后者。
“犟骨头。”李桐腹诽。
仙家的法宝自是不能让满身魔气的人靠近,身体里的禁制这把反倒是帮了李桐的忙,让他能将魔气藏起来。
这芸霞倒是真找对了人,但她不知道的是,李桐从柴房里第一次跑出来时,已将那古宅摸了个门儿清,眼见这宅子硕大的祠堂里就供着一支灵气充沛的木簪子,实在很难不叫他来个顺手牵羊。他虽暂时用不上这玩意儿,但也知道这宝贝分明和抓他们来的魔修有关。
“修士,”芸霞瞅着也就与她齐胸高,两只小短腿还在凳子上晃荡的李桐,别扭的叫出这两个字。
“我虽为魔修,但绝非与那黑衣魔头是一路人。我修魔道有我自己的苦衷,恕我不便告知。那日我救下你们,也是受一户村民所托来寻回他们的孩子。你若是不信,自可与村民对峙……”
“打住,打住,我可没那闲工夫与村民对峙去。”李桐对芸霞是良民亦或是恶霸没有丝毫兴趣,不耐烦的摇摇手,一副恼人的公子哥模样。
“我无心伤害任何无辜之人,你看在我救下你们的份上,可否也出手相助?”芸霞诚恳地说。
李桐端起桌上已然凉了的八宝粥,自顾自的喝了一小口。一颗红枣和着冰糖,甜丝丝地在他舌尖翻滚,让李桐想起他的傻哥哥第一次见他如此嗜甜时,又担心他蛀牙又不知如何开口是好的样子,竟咯咯乐出了声。
芸霞最怕的,就是与小孩子讲话,虽然她知道面前这是个成年人假装的,但李桐这油盐不进丝毫不听的模样也够叫她头疼的。
“修士,你看,我把剑置于桌上,就证明我绝无恶意,你非普通小孩儿的事我也未告知李公子……”
“你最好别告诉他,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永远不能告诉他。”李桐放下被一扫而光的八宝粥,说道,“我知道你想找什么。一个破簪子是吧?”
听芸霞一直在一旁毫无任何语言技巧的叨叨,李桐几乎能确定,这白衣女魔修,是真没什么心眼子,真真是像极了他记忆中的封小妹。
但她真正的身份究竟是谁,李桐其实一点都不关心;至于她要拿这根簪子做什么,他也更不在意,只要不伤害李怀安就行。
“可是,可是仅凭姐姐你说两句,我怎么分辨你是好人还是大坏蛋呢?”李桐突然眨巴眨巴眼,又变回了小孩腔调,嘴里蹦出来的是人话,但芸茵怎么听,都是他一肚子的坏水正晃得叮当响。
“我跑出来的时候呀,看见那个祠堂里供着一支发光的簪子,可好看啦!顺手就拿了,可是后来那个大坏蛋就来了,我就忘记我把它扔哪儿了。这样吧姐姐,我们要去南海找名医给哥哥治腿,你和我们一同前行可好?说不定看在姐姐你对我们好的份上,我在路上一个灵光就想起来啦!”
芸霞无言以对。
她就是再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也是明白李桐是打定主意拿她当护卫使了。
也罢,她迟早也是要去一趟南海的,只是带着个跛子少爷,得晚上个十几二十天而已。小孩子果然是这世上最叫她棘手的存在了。毕竟如此光明正大的地使坏,是他们才有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