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病房,冯红林赶紧抽一根烟塞到嘴里,点烟的手微微颤抖。
“简直匪夷所思!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无言以对,只是内心深处隐隐觉得惶恐,直觉告诉我这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今晚的案子不好定性,一是没有人伤亡,二是没丢什么东西,定性为勒索或者绑架也不合适,要知道杨明浩和孙菲菲可是两口子,而且还是当地顶级富商的儿子和儿媳,处理起来必须谨慎再谨慎。
冯红林和杨国山沟通了一下,杨国山的意思是这事不宜张扬,杨家会尽全力找到杨明浩,至于警方也会暗中帮忙,一切要等找到杨明浩再说。
儿子失踪,老两口吓怕了,非要拉着孙菲菲回家住。
杨玉静用不舍的眼神看向我,又比划了打电话的手势,这才跟着父母上了车。
杨家安排了三个保姆在医院伺候孙菲菲,我再留下也不太合适,于是打车紧跟着冯红林去了派出所。
冯红林去开案情分析会,我也算派出所的熟客,便不客气地坐他办公室里等,还给自己泡了杯茶。
大半个小时后,冯红林一脸疲惫地回到办公室。
“咦?兄弟,你怎么跟来了?”
我苦笑一声:“最近发生的怪事太多,我心里有些乱,就想和你随便聊聊!”
“嗨!我以为又有啥事了呢!”
说罢,他扫了一眼手表:“十分钟后我们集合,去一趟黄河上的胜利浮桥,说起来这案子还是兄弟你提供的线索,要么一起跟着去看看?”
“去胜利浮桥干嘛?”
“这桥在黄河上,你也知道黄河是油城市和滨州地区的界限,所以出了这么大案子,得两边警方携手处理,其实案情已经十分清晰了,只是过去现场查看一下,取个证。”
“我跟着方便?”
冯红林端起我已经喝了一般的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又抹了一下嘴:“这有啥不方便的,马兄弟都快成我们所编外辅警了。”
在车上我先问起杨明浩别墅的事。
我直言不讳地告诉他,这属于一次灵异案子。
听到我这么说,冯红林竟丝毫没觉得惊讶,只是苦笑了两声:“这个我们开会已经讨论过了,你知道那几样奇怪的旧物件是什么?”
“什么?”
“很多年前,当地有一种诡异的祭河仪式,好像属于一个名为‘河神’的宗教组织鼓捣的,每次祭河时,‘河神’成员都会全身淋满新鲜的猪血,然后在祭台前又蹦又跳,完成一系列仪式,昨晚从杨明浩别墅内找到的几样器具,就是祭河仪式用的祭祀器具。”
我不由地一惊:“这么说,昨晚杨明浩在完成某种仪式?”
“很有可能!”
“对了!秦老八的舅舅,也就是殡仪馆的那个副馆长又交代别的了?”
冯红林微微点了点头:“他的确是帮秦老八处理的那一家三口的尸体,当然还牵扯到一些其它违法的事,但和这件案子无关,浮桥上出了特大车祸后,这老东西也担心会顺藤摸瓜,把当年的事抖出来,想过偷着毁掉相关的档案,只要档案一毁,也就死无对证了。”
“那他很有放火的动机啊?”
“对!但经过我们反复审问和调查,也已经找到了人证,确定那场火灾和他无关。”
“除了他,谁还有动机,不惜放火也要烧掉那些档案资料呢?”
冯红林再次苦笑:“我要是知道,这案子不就已经破了嘛!”
“那秦老八的罪证全了?”
“全不敢说,反正已经掌握的就有六条人命以及其它罪行十几条,这些罪名即便是平分到十个人身上,也毫无疑问都是死刑。”
“那被打了生桩的三个人的尸体怎么办?”
“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看情况吧!如果他们家人要求强烈的话,就得想法弄出来。”
这事的确棘手!
浮桥的作用很大,给两岸的父老乡亲带来方便,尤其是春耕秋收,走亲串友,一旦拆除,后续肯定会有一大堆麻烦事。
可是不拆除,又似乎对三名死者家属不公平。
很快车到了黄河边,透过车玻璃,我便注意到今天的浮桥封了路,两侧堵着的车辆足有几里路,不少街坊聚在桥头,从众人表情看得出,既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又有着急过河的行人。
“老冯,好久不见,没想到一见面就是又一次合作!”
冯红林刚下车,一个穿着警服的瘦子笑着走向他。
“明章?你又调去刑警队了?”
“嗨!刚调回来不久!”
我跟在冯红林身后,听他们交谈。
“怎么样,死者家属联系上了?”
“嗯!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三个都是附近的居民,据说是被秦老八骗到工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