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雅眸色黯淡下来,沉思片刻。
这阵子赫玄给三个儿子的培养方向越来越明确,大儿子主要负责外交事务,三儿子在部队建功立业。
他特意让而儿子赫湛学习皇室规矩,学习一些复杂的礼仪流程,用意就在于让这个儿子能担起管理内务的职责。
而现在看来,这种培养还是颇有成效的。
赫洋越来越有外交官的风范,越来越明白身为长子的职责,三儿子在军队上也屡屡立功,很快就可以执掌一部分的兵权。
至于赫湛,刚才说起规矩来也头头是道。
这段时间他也在很用心的学,对皇室的每一条规矩都了若指掌。
“王妃,”大管家在她耳边轻声提醒,“二殿下说的没错,嫁妆确实是应该在仪式上给,这是南洋皇室几百年来的规矩。”
“二殿下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万一不合规矩的事再被有心人传到国王陛下的耳朵里,惹来什么风波就不好了。”
凌雅点了点头。
十年前就是因为他们太过大意,也对自己的皇族身份太过自信,才导致蒙冤入狱,儿子女儿都不得安生。
这些年赫玄和凌雅都如履薄冰,对规矩一类的事异常敏感。
现在既然赫湛提出来,那她也不得不警惕一些。
凌雅有些为难的看向姜棠,首饰盒子刚刚落到女儿手里,现在又得要回来……她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口。
“母亲,给你。”
姜棠温柔的笑笑,将盒子递到凌雅手中。
凌雅又感动又意外,心头五味杂陈,“小霓……”
“二哥说的对,”姜棠轻声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尤其皇室,规矩又多又杂,但这也是对我们行为的约束。没有约束的自由,那就不叫自由。”
“所以我赞同二哥说的,不要在饭桌上给我嫁妆。”姜棠的笑仿佛清朗月光,沁人心脾,“等我们去见国王的时候,母亲再当着众人的面把嫁妆给我也不迟啊!”
“好……好!”
凌雅抹抹眼角的泪,捧着盒子的手在微微颤抖,她想对女儿笑,可是一咧嘴,眼泪却又掉了下来。
她恨自己没出息,连泪水都控制不了,又在女儿面前失态了。
“母亲,别这样!”赫沣绕到她身后,双手扶着她肩膀,“嫁妆只是晚些时候给,又不是不给!您放心,这套蓝宝石我肯定不跟妹妹抢!哈哈……”
“又胡说什么!”凌雅破涕为笑,“这是嫁妆,你还想跟你妹妹抢?”
“就是就是!”赫湛也附和道,“母亲,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里人……这样吧,我马上就跟国王身边的大管家敲定时间,让妹妹和妹夫尽快在大皇宫举行仪式!”
“嗯。”赫沣双手环抱胸前,上下打量他,“这回总算说了句当哥哥该说的话。”
赫湛白他一眼,不搭理。
赫沣也不跟他计较,小声凑过去继续找茬儿:“二哥,其实只要不提到赫婉如,你都很正常的!怎么一涉及到赫婉如你就跟被人夺舍了一样?”
赫湛脸色更差,切了一大块牛排放在自己盘子里,使劲儿咬着。
……
用餐结束,凌雅王妃留姜棠在园子里陪她。十年未见的母女,有很多话要讲。
姜棠又能像小时候一样,跟妈妈挤一张床,醒来后妈妈给她梳辫子。
顾野虽有不舍但也表示理解,赫沣一手搭他肩膀上,咧嘴一笑:“没关系,我陪你回锦园!”
顾野嫌弃的看着他,礼貌拒绝,“不用了。”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再说这王府地方大,你肯定都不熟悉,我带你边边角角的都转一转,再把小霓小时候都在什么地方玩指给你看看啊……”
顾野就这么半推半就都被他拉着走了。
他实在不想跟一个男人走这么近,尤其听说了南洋这边既保守又开放的民风——对男女关系保守,对男男关系,民众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
不过赫沣最后那句话打动了他,他确实很想看看自家媳妇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很想看看是怎样的钟灵毓秀,养出了姜棠这样的精灵。
赫婉如和赫湛并肩走在王府的一条小路上,周围很安静,两旁的棕榈树遮天蔽日,投下阴凉。
这里基本没什么人经过,但赫湛还是警觉的看看四周。
然后他着急的问道:“项链呢?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是真的有急用,不是跟你说了吗……”赫婉如咬着嘴唇,一脸委屈。
“你有急用,可今天我快被吓死了!”赫湛到现在后背还在冒冷汗,“要不是我提前放了一套假的在母亲的首饰盒里,今天我们两个谁都别想过这一关!”
“婉如,”赫湛气归气,但对赫婉如对心疼和着急还是高于一切,“你不是说那项链你借着戴几天就还回去吗?我